第二日,左耳正在院子里陪阿晏戏耍,听起来像是在教他什么了不得的技能,什么眼睛要直视前方,弓起身子,膝盖略弯,这样才能随时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扑……
小夭与苗莆坐在屋内的榻椅上,正在研究修改治疫病的方子。
军医的药方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病情,但用药难免有些猛。对于义军那些身强体壮的人而言也许是最好的,但镇上还有老弱妇孺,未必承受得住。
一只白色的小鸟飞落到窗上,它并不啼叫,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夭。
小夭伸手,小鸟便飞落到她的掌上,吐出一枚晶莹的珠子。
这只鸟应是什么人用灵力所化,从前防风邶教她习箭术的时候,她亲眼见过邶幻化出这样的白色飞鸟。
至于这珠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是回音珠,是用回音鱼怪的鱼卵炼化而成,以前她见相柳用过。
她将音珠贴在耳边,照着相柳的样子,用力捏碎,防风意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二哥,来轵邑,救我。”
小夭心里一惊,意映从未向她们求救过,这声音听起来又紧张又迫切,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再想听,可是回音珠能记录的语音有限,且只能记忆一次,不可重复。
“发生什么事了?”
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走,没飞多远,就消散在半空中,只余一缕白烟,再不见踪迹。
不知为何,这让小夭觉得心里很不安,她蹙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要去一趟轵邑,意映可能出事了。”
“不行不行。”苗莆一把抓住小夭的手,拼命摇头,“姑爷临走前特地关照,天大的事都等他回来再议。”
“没事的,你不要太焦虑。”小夭安抚道。
“可是……可是……”苗莆结结巴巴,却一时又想不到如何劝阻。
“苗莆,意映帮了我们很多,哪怕是在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从未退缩。既然有传信到我们手上,说明她是真的出事了,我们不能因为畏手畏脚就置她于不顾。如果……如果只是个陷阱,那人必然也是和意映很熟悉的人。”
苗莆看着院子里的左耳,说,“我让左耳陪你一起去。”
“你们俩要在家保护阿晏。”小夭似真似假的与苗莆说道,“万一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左耳走了,你和阿晏怎么办?”
“可是……”
“不要可是可是的了。我会让信鸟给相柳传信,让他办完事来轵邑找我。这样算来,我不过是比他早到三四日,正好先去探探路。”
“可是小姐,你生阿晏时元气损耗,灵力至今未全然恢复,万一出什么意外……”
“苗莆。”小夭无奈,哭笑不得地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吗?”
青丘到轵邑,驾驭坐骑的话,快一点不过半个时辰。如果真有什么凶险,小夭自认拖延对方这么半个多时辰,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现在反而更担心意映是不是真的出事,不然她不会轻易向相柳求救。万一涂山璟和意映撕破了脸,对她痛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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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梳起发髻,作男子打扮,先去了轵邑最大的那家歌舞坊。她知道那家歌舞坊从前是他的情报基地,如今仍有暗卫隐匿其中。
她找到之前玱玹每次来这都会找的那个舞伎,亮出令牌,问她要几个灵力高强的暗卫。
因为是玱玹的贴身令牌,那舞伎虽不确定小夭是什么人,但能拿此令牌的,必是陛下万分信赖之人,所以她并未详细询问小夭的用意,便按她的诉求给她安排了四名灵力高强的暗卫。
夜里,小夭便带着暗卫,翻墙进了涂山的宅子。过了前厅,是一座小院,院子里小桥流水、假山叠嶂,布局停当,应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宅子很大,夜里又起了雾霭,让本就不明朗的视野更是迷蒙,其中一个暗卫一直护在小夭身前,警惕地沿着小径搜寻。
“小夭…”迷雾中,小夭似听到意映的唤声,惊得身子一颤。
“公子?”暗卫感觉到小夭的异样,回头看她,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与那位娇俏的公子走散。
紧接着,灵力充沛的一掌自黑暗中向他击来。他一时无暇分身,与那人缠斗起来。
“意映?”小夭循着声音而去。她一手捏着自己随身的药袋子,另一手紧紧握着银色小弓。
突然,有人从身后猛推她一把,她踉跄着跌进一间屋子,待她站稳回身时,迷雾散开,昏黄的灯光下,一青衣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正幽怨地看着她。
小夭见到他并不惊讶,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与他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倒是她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此刻却放下来。幸好,幸好不是意映真的出事。
她问,语气中甚至有些庆幸,“意映没事,是吧?”
“小夭,对不起,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来。”涂山璟柔声说道。
她不屑地笑笑,“涂山族长大费周章把我夫君引去青丘,又把我骗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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