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拉着小夭避开主街上的人潮,拐入一旁偏僻的小巷内。
小夭这才得空仔细端详他一番,锦衣玉面,就像个寻常的世家公子,可此刻他的眼底却有难掩的疲惫。她忍不住伸手遮住他的眼,红着脸快速在他唇边印上一吻。
防风邶拉下她的手,一双眼睛深邃如夜,又似有点点星辰。他凝视她片刻,笑说,“刚才我见你和阿念看方相戏看得入神……“
想起阿念,小夭一阵慌乱,“我和阿念走散了,你能在这等我一下吗?我去找找阿念。”
“我陪你一起去。”邶拉着她,再次走入长街。只见他往两边认真望了望,便往戏台的方向走。
小夭忍不住暗自嘲笑自己愚笨,防风邶目力极好,若不是他,她恐怕今夜要喊着阿念的名字在长街上找大半条街。
阿念就在戏台子下面站着,见到小夭,赶忙向她跑去,“姐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抬眼又见到站在小夭身后的防风邶,她甜甜地一笑,忙不迭行礼,“原来是姐夫来了。”
邶看着她,冷冷地说,“下次再把你姐姐弄丢,我不饶你。”
阿念盯着他看,想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见他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她反而有恃无恐地瞪他一眼,拉着小夭往将军府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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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玱玹还没回来。
书房的灯还亮着,阿念说多数是赤水丰隆还在书房里看兵书或是演练沙盘之类。他一直醉心于这些,仿佛随时要上战场打仗,可是现在哪还有仗要打?即便偶有局部的反抗,以轩辕的国力,都是以卵击石而已。
防风邶不在意地看了眼,随在小夭身旁一起回屋。
“你一看就是这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今日又赶了那么远的路…”小夭一边数落他,一边帮他褪下外衣。
她挂好衣衫,回头见防风邶随意地解开束发的玉冠,满头银白的发丝便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自然披垂在他背上。一张俊美到妖异的脸,此刻正平静地看着她,眉梢眼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小夭瞬间看得脑内一片空白,脸颊泛红,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如擂鼓,击打得兵荒马乱。
相柳若无其事地说道,“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染头发,只能用法术糊弄一下。“
“细作的事处理完了吗?”她轻声问道。
“没有,事情有些麻烦。义父把营地暂时给封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事,那一定真的很麻烦。小夭心里有些感慨,“封锁营地不是长久之计。”
“是。所以我要尽快赶回去。”
“有眉目了吗?”
“没有。”
小夭轻叹一口气,浓浓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无法替他分忧也无法替他解难。从前她根本没有想过,他护着神农军,这一路走来,要化解那么多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和危机。
相柳皱眉看她,“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愁?”
“我想帮你,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小夭的眸子却格外的澄澈明亮,相柳能清楚地看见他眼眸中的自己。
他想起那个士兵说,他的弱点就是西陵玖瑶。是又如何?他承认,小夭就是他的弱点,他的命脉。她的一个拥抱,一句关心,一个笑容,就能让他感到安心和满足。哪怕是赶大半天的路只为见她一面,都是值得。
相柳思索一瞬,一本正经地说,“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也许…还真有你有能帮得上的忙。“
小夭疑惑,还未待她反应过来,相柳已俯身吻上她的唇。此刻,分离的相思,重逢的喜悦,千般万般的思愁仿佛都已通过舌尖一一倾诉给她。
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觉脸颊热得发烫,连身子都发软无力,只得借他的力,一点点向后软倒。
相柳抬起头看她,眼里满是热烈的渴望。她太了解他这样的眼神了,一颗心再也控制不住地急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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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小夭就听见相柳在耳畔轻语。
“小夭,我要去见一下小妹,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睡眼朦胧地看着坐在榻沿的人,黑发束冠,眉眼带笑,“防风邶…意映不是在青丘吗?”
“高辛也有涂山家的生意,你忘了吗?她传信给我,说有事要说。”
小夭躺着,也不着急起身,抬手摸了摸他垂落下来的一缕黑发,“这也是法术变得吗?”
“是。我恐怕今晚就要回去了。” 防风邶笑笑,耐心地看着她。
“法术变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味道。”小夭摸着他的黑发,缠绕在指间把玩,“染的头发,凑近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法术变的没有。”
“谁会像嗅猎物似的凑人那么近。“
小夭抿着嘴努力忍着笑,猎物…
防风邶似知道她想什么,抽回被她把玩的头发,冷冷地说,“你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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