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前三夜的秘密逐渐成了馨悦心里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耻辱。
那一夜玱玹似真似幻的呢喃声,像一颗种子种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长成了她的心魔,每次玱玹与她同寝的时候她心里都会有隐隐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她在之后的日子里,无论玱玹在人前对她如何温柔尊重都无法消磨的。她一面承受着无法尽情享受欢爱的痛苦,一面又舍不得放开这短暂的温情。
她没法和人商量,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小夭离开神农山已近两年,这两年多来,玱玹依然每日都会风雨无阻地去小月顶给老轩辕王请安,他去时总略显期待,回来时总有一丝落寞。仿佛一个少年郎满心欢喜的去赴心爱人的约,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归。
玱玹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起,防风邶风流浪荡,实非良配。等有朝一日新鲜感过了,或是他又遇见了别的女子,小夭怕是要带着一身伤回来。
无数个夜里,玱玹眺望小月顶时的怔忡,让馨悦越来越坚信,他在等小夭回来,在盼着小夭像他期待的那样,被防风邶抛弃,回到他为她筑的港湾疗伤。他时刻准备着要奋不顾身的去奔赴她。
这个女人,只要活着,便是她命里的劫难,她终此一生都无法得到玱玹的爱意。她坚信,只有小夭死了,时间才会消磨这一切,玱玹对小夭的爱才能真正被岁月埋葬,落满灰尘,面目全非。
她背着玱玹,让丰隆派探子出去寻。那些密探们走遍了中原,高辛和轩辕,都没有打探到小夭的踪迹。差不多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在清水镇发现了小夭的痕迹。
探子说,防风邶并非日日相伴,他偶尔才来,来了便会带着小夭离开一些时日,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平时小夭身边倒是有个银发的男子…他们举止亲热,常常同止同坐。那男子灵力应该甚是高强,总是让人看不清面容,偶然看见,也过目即忘。
馨悦并不真正的在意这些,甚至内心生出一丝丝的喜悦,是一种高高在上,俯瞰小夭命运的喜悦感。这个曾是大荒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如今也不过是流落在一个偏远的乡野小镇,任她宰割。
她准备了极其丰厚的酬金,让丰隆安排了十几名灵力高强的杀手前往清水镇。她特别关照,务必一击致命,若是遇到那个灵力高强的男子,一并除之。至于防风邶,馨悦并未把他放眼里,生死都无所谓。在她心里,这个人,以她如今的地位和权势,生死皆在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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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小夭总是懒洋洋的,晚上早早的就入睡,白日里又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样子。她好些日子不去回春堂坐诊了,也不在院子里忙她的毒药小摊,整日就和桑甜儿一起坐在向阳的墙根下晒太阳。
冬日的太阳暖暖的,晒的人十分舒服。有时晒着晒着,小夭靠在桑甜儿的肩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相柳见了几次,忍不住数落她,“你一个年轻少妇,打瞌睡还要老太太给你支着头,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小夭嬉皮笑脸,“桑甜儿身子硬朗着呢。”
没过几日,相柳直接摆了个竹榻在墙根,上面铺了厚实的裘皮垫子。于是每日在墙根边,变成了这样一副场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墙根处,旁边则半躺着一个娇俏的少妇,少妇枕着自己的胳膊,还翘着二郎腿。
桑甜儿见小夭昏睡,便叫孩童们去远处戏耍,莫要扰了六姑娘休息。
“你近来怎如此困倦?”桑甜儿问。
“大概冬天吧,想要冬眠了。”小夭闭着眼懒懒地说。
桑甜儿又问,“我见你食欲也不甚好,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就是浑身乏力。”
桑甜儿想了想,循循诱导,“你也是做医师的,可有给自己瞧瞧?”
“能有什么病,无非就是懒病罢。”
桑甜儿轻叹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说,“当年我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你这般,整日懒懒,又食不知味。”
小夭犹如梦中惊醒,瞬间睡意全无,自榻上惊坐起来。
此时,四五个黑衣男子站到他们面前,阳光瞬间被遮去大半。她们眯着眼仰脸看他们,是几张生面孔。
“是西陵玖瑶吗?”
小夭想,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啊。“是。”
为首的人催动灵力,似要拔剑。
“等一下!你们既然是来找我的,就不要伤及无辜。”小夭站了起来,挡在桑甜儿和男子之间。
男子不说话,小夭便当他默认,回身拉起桑甜儿,默默用灵力护住她,直到她离去。
“你们知道我是谁,但你们来镇上数日,却一直低调行事,想必是奉了命,行见不得光的事。”小夭的手上出现一把银色的弓。“怎么今日那么闲不住,天都还没黑就要出手?”
“不要跟她多废话,先杀了她,再去候那银发男子。”
说罢,他们将小夭围在墙根,当他们正要挥剑向前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推开,根本无法靠近小夭。待他们看清时,只见银色小弓上萦绕着银白色的灵力,被小夭挡在身前,此刻尤如一张盾,让他们举步为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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