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涂山族长的婚礼广宴天下宾客,宴席足足摆了七天,小夭他们赶着回玉山,观完礼便离开了。
她有些好奇,防风邶到底会送什么样的礼给防风意映。
“小妹擅骑射,自然是送了一把弓。”
“你怎么到处送人弓。”小夭嘀咕了一句,想到从前他借着金天氏的手送给她的那把绝世弓箭,心里有些别扭。原以为是特别的存在,现在一下子觉得也不过尔尔。
相柳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只是端坐在毛球背上,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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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玉山,日子依然是平静而有规律的。小夭有时候甚至会有种错觉,觉得他们已经待了数千年,仿佛可以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相依相伴度过余生。
她记不清在玉山待了多久,依稀只记得临走的前一夜,他们和阿獙,烈阳喝了一夜的酒。
阿獙说,他的歌声最能蛊惑人心,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把玉山闹的鸡犬不宁,从那之后他就不敢轻易唱歌了。但是只有相柳,不怕被他蛊惑,还邀请他唱歌给他听。因为相柳说,他有九个脑袋,要全部被蛊惑恐怕没那么容易。相柳还说,他一生坦荡无愧于天地,即使被蛊惑了,也没什么羞于见人之事。
小夭只是坐着听,关于相柳的一切,任何的细枝末节她都愿意去了解。
那晚他们不知喝了多少酒,最后,就连相柳都需要用手支着头闭目休息。
阿獙含含糊糊的问小夭,“你为何…偏偏选了相柳?你为何要选一条这么难的路?你可以选…选…大荒…任何一个男子,安乐无忧的过完一生….”
“路难走一些怕什么,慢慢走就是了。但是他…”小夭饮了杯中的残酒,伸手指着天,眯着眼睛大声的说道,“是我好不容易跟老天求来的。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了几百年。”
“你乱说!你来这世间……才多少年岁,怎就…怎就已经喜欢相柳几百年了?”烈阳指着她大笑。
“我骗你作甚么。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是从百年后回来的人!”小夭不甘示弱。她伸手勾住相柳的脖子,想把他拉近身旁,没拉动,于是只能自己靠过去,又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为了他!回来的!”
无人回应。
烈阳和阿獙已横倒竖歪的醉倒在石桌旁的地上,沉沉睡去。
小夭又回眸仔细端详相柳的脸。他的眼睛平日里总是冷冽的,笑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眸子仿若盛满点点星辰般亮晶晶的。她几乎没见过他醉酒的模样,眉头舒展,双眼紧闭,呼吸规律而平缓…
她凑过去,将唇印上他的眼。随即昏睡过去,就在她的头要磕到石桌的那一刻,有手掌恰巧伸出,垫在她的脑袋和石桌之间。
相柳的眼缓缓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从百年后回来?原来当时从龙骨狱外的海里出来,哭哭啼啼叫他不要死的,就已经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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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家都睡到晌午才起。阿獙和烈阳送他们到山门,一年朝夕相处,竟觉有些不舍。
“如果王母….你务必告知我。我想来送她最后一程。”小夭叮嘱阿獙。
“放心吧。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阿獙看了眼一旁的相柳,又对小夭说道,“倒是你,自己选的路,将来莫要后悔才是。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相柳,莫要欺负我们家小夭。” 阿獙又向相柳作揖。
拥抱,告别。只是不知下一次像这样轻松愉快的相聚,要在什么时候。
相柳揽了小夭的肩跃上毛球,飞驰而去。
“相柳,我们去哪?”
相柳没有答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
“相柳,我以后也想习冰系的灵力,就像你这样。”
相柳依然没有答她。
“相柳,我似乎还有些宿醉,头疼得厉害。你….”
“小夭,我平生最恨人欺骗。”相柳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冰冰的。“你就没有什么真心话想和我说的吗?”
小夭满脸疑惑的看他,他面色阴沉,眼神凛冽,是她很久没见过的那种神情,疏远而冷漠。
“我有九个脑袋,是喝不醉的。”相柳好心提醒她。
小夭依然一脸茫然,心里尽犯嘀咕,昨晚喝多了之后,是哪里惹到他了吗?今天那么大气性。
“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如果…”
“你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相柳再次打断她的话,回头看她,那是一种野兽审视猎物般的凝视,看得小夭心里有些发怵,“你这个从百年后远道而来的人,是不是需要好好解释一下,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回来有何目的?原来的小夭去了哪里?”
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都说喝酒误事,这话果真不假。她努力的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都是些酒后胡话,不作数的。我灵力低微,跨越时间那么高深莫测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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