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华宇一听王浔阳想动郑国平,心里一个激凌,说道:“目前公安处有大批案件正在查办,国平在这次事件中虽有过错,但我们不能失去对他的信任,他是地区公安处建处以来能力最强的一个,在全区公安干警中的威信很高。因此我认为不宜进行调整。” “哎,华宇同志,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王浔阳剜了岳华宇一眼,说道:“你是看到的,中午那么多人围在公安处大吼大叫,如查真发生了打砸抢事件,谁来负责?我作为地委书记肯定要负领导责任,你也跑不脱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采取措施预防事件发生呢?调整国平同志的岗位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一个权宜之计,是我们给闹事群众的一个交代嘛!” 委员们听他这样一说,也找不到什么不合理之处,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王浔阳脸上得意一笑道:“我看我们的大多数委员还是能明辨是非的嘛。下面研究下一个议题,就是王时荣和王冲怎样定性。我先谈一下个人的观点。既我王时荣和王冲在审查期间就死亡,什么罪名也未成立,为了便于平息其亲属的情绪,应确定为因公殉职为好。” 话音一落,梁三山、冯超群、向高阳就立即附合,表示同意。 岳华宇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厉声说道:“两个已经立案侦察且有大量证据表示有严重犯罪行为的人,死了还要确定为因公殉职,这简值是天大的笑话,这不是要给他们翻案吗!” 何秀剑也大声说道:“是啊,如果说是定为因公殉职,那么他两个犯下的罪行可就被抹杀了,这不是很谎谬吗?” 伍登基此时脸色阴沉,每次参加会议他都很慎重地发言,以免与王浔阳发生正面冲突,造成不好的影响。而王浔阳在决 策问题时,重来就很少主动征求过他的意见,除非他自己发表观点。因此他心里很是郁闷。 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沉默了,否则就会有错误的决定产生。他以少有的严厉口吻说道:“**曾经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我认为到了今天,主席讲的这句话仍然管用。在和平时期,我们革命队伍内部的敌人是什么呢?就是各类危害国家安全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分子。王时荣和王冲的定性,就是要看他们究竟犯了何罪,到地区公安处看看案件宗卷便知,我们没有必要在这儿打嘴巴官司了。” 尽管在边城是王浔阳一手遮天,但是也不能忽略作为最高行政长官的行署专员说话的份量。梁三山、冯超群等人再迎合讨好王浔阳,也不至于傻到与伍登基公开对抗的地步。 听伍专员这么一说,王浔阳就感到将王时荣和王冲定为因公殉职的意图就难以实现了。其实他的本意是将王时荣和王冲定为因公殉职后,更有利于做好其家属的思想工作,也不会再去纠缠他们所犯下的那些问题,更不会再从他们身上深挖细查什么问题了,从而实现自己在边城从政的平稳过渡。 但是有谁理解他的初衷呢?所谓组织意图,不就是书记的意图吗?唉,边城这地方干部的领悟能力和政治觉悟,真是不敢恭维啊……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岳华宇已打电话叫郑国平派朱俊基将王时荣和王冲的案卷到会议室来了。 “王时荣和王冲的案卷在这儿,在座的都是地委委员,有权利了解案件情况。”岳华宇扬了扬手里的案卷说道。 “还是你将王时荣和王冲立案侦察到的主要情况给大家念一下吧。”伍登基说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向高阳的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怀疑这案卷中的材料是否与自己有关? 岳华宇首先拿起王时荣的案卷念道:“经查,王时荣主要有如下犯罪事实……” 王浔阳看到了向高阳求救似的眼神,于是对岳华宇说道:“不要在这会上念具体情节了,你只说王时荣和王冲的犯罪事实达到何种程度就行了。” 岳华宇本就是清华大学法律专业研究生毕业,先后在边城市法院院长、边城地区法院副院长、边城地区公安处长等岗位任职,具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和法律知识,是边城公认的法律专家。 他看了看“二王”的主要犯罪事实,说道:“王时荣可判无期徒刑或死刑,王冲可判徒刑二十年。” 王浔阳一听,手一挥,生气地说道:“此二人死有余辜,如果将他们确定为因公殉职真的是笑话!都怪我不了解情况,差点作出错误决定,在此我深刻检讨!” 到了下午五点钟,地委会议终于结束。会议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议定:一、政法系统作风教育整顿活动按既定方案继续进行,尽可能早日结束;二、调整郑国平同志工作岗位,任地区司法局党组书记、局长,原任职务自然免除。三、对在看管犯罪嫌疑人过程中有失职行为的公安处副处长李正龙、值班人员及看守人员一律停职检查,由地区纪委和公安处纪检部门分别给予警告处分;四、王时荣、王冲违法犯罪,咎由自取,但考虑到在审查过程中意外死亡,由地区财政按有关规定拨付其安葬费。 会议结束后,王浔阳挟着公文包回办公室去了。 岳华宇仍在最后一个走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