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楼掌柜眉目含笑,朝着正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个侍卫行了一礼,“房内的水没有了,我来送上一壶热水,正好吃药用。”
“快些出来!”
侍卫粗声一句,侧身让了开门。
又等掌柜进入后立马锁上了门,生怕洛希会逃跑,这等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等掌柜放下热水,看见洛希正在活动筋骨,剑还系在腰上,她熟视无睹,“楼主这把骨头了要好好练练了,这里的二楼不像是闫楼,高的很,一不小心摔死了不好。”
“杏娘这么着急要当楼主?”
洛希怼了她一句。
打开窗又瞟了一眼下头的槐树,这里不过十几丈,自己的轻功虽然不行,一跃到树上再往下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而又回过头来,“我欠你的钱,改日去闫楼取吧。”
“让苏镜花给我送来吧。”
杏娘淡定的喝着茶水,鲜红的指甲抚摸着杯壁,嘴角却淡然一扬,“我倒是很想看着她气瘪瘪的给我送钱来的模样呢……”
洛希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冤家!
都是出了名的商女,一个混到皇家茶商,一个在虞城掌握了全部银号,本领才情都是出众夺首,只是两人…都爱争个高低!
“你怎么会得罪了裕王?”杏娘忽然开了口,缓缓将茶杯置在桌上,勾着唇别有深意看着她,“不会是你嫁到京都的夫君吧…”
“……”
洛希一跃跳到窗台。
看着她如此慌乱的背景,杏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慌不慌的又瞟了一眼门口侍卫,怕且耳朵已经堵上来偷听了,“你要跳就快一些了,这些侍卫也不是什么傻子。”
话未说完,就听见侍卫拍门,大声喊道,“送完茶没有,送完了赶紧出来!”
杏娘一听。
红指甲不动声色的缓缓划过杯壁上的一圈,看着窗上的人影消失无踪,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姿态慵懒的站起身来。
喃喃着。
“可惜这么好的茶壶了……”
她的目光越过茶杯,凝视着哥窑烧制的钧壶,食指轻轻一勾,在空中荡漾了一会就毫不犹豫的松开手,爆发出碎裂响声来。
听见侍卫急忙开门的声音,杏娘鼻子一嗅,眼眶一红,哭倒在桌子腿上,还不忘随即捉住一个侍卫的腿,“大人、大人救命啊……小女子害怕,那娘子居然跳了楼!”
“你、你撒手!”侍卫又急又气,被杏娘那用手臂紧紧的抱着,几乎动弹不得。
几个侍卫冲到窗边一看,地面实在太高了,就算是跳到树上也不一定能成功。
当下几人往回跑下楼去堵人,另有一两个轻功可以的,蓄力跳了上树,再往后去追,谁也不想再发生弄丢了王妃的事情。
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
杏娘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哭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起来。
“看来楼主嫁了个狠角色呀…”她自顾自的说着,抬起手擦去无关重要的眼泪。
与毫无血色的面容相比,那殷红的指甲犹如泣血一般,又亮又闪,异星一样,红的有种神秘感。
正当她收拾好心情下楼时,却无意中看见了离树不远处的另外一棵老树边,府监大人隐藏了半个身子的衣袖露了出来,也在这一场闹剧过后缓缓走了出来与侍卫交谈。
而侍卫中剩余着急追人的居然在听过他的话,居然停了下来没有追出去!
杏娘当下心中不好!
是守株待兔!
另一头。
洛希跳下树后一刻也不敢放松,她不能跑的太快太急,又不能过于逍遥显眼。
她身影以前,混入街边的鱼龙混珠的茶摊躲过眼线,确定等追来的侍卫离开后,淡定的转身折返来到了最近的码头处。
眼下过了时辰,小船开走了。
大船又不开。
她只好在渡口挨个问问有没有家愿意去了,船家又说,“这一趟不值得,今日涨潮厉害,一只扁舟不好,怕姑娘得……”
“我出一贯总可以吧?”洛希知道他话中有话,五十文钱的船费直接翻又翻,又不是初一十五,涨潮不过假话,江面还风平浪静,平静的很,她行走江湖,见识多了急人之难,不过是多要着船费目的,“你要赚这钱就速速去解缆绳,晚了我找别家去。”
“自然、自然!”
船家心情大好,连忙低头哈腰的请她入舱内坐下,转头去岸上解开捆着的缆绳。
又过了一会。
见船还不开洛希有些烦恼,船家正好迎上来,陪着一张笑脸,小心翼翼试探,“那个姑娘,我这刚又遇上了一客人也要回昆山…要不我收你九百文…载上他……”
“你也收了他一贯对吧?”
洛希眼尾都没抬就猜到了结局,船家又趁机道,“要不我少收您二十也行……”
“行吧行吧。”
她急着避人,也不磨蹭。
船家笑的就像是开了花一样,屁颠屁颠的拉起船帘请身后的公子一同坐进来。
洛希靠在左边座位,单手撑在舱窗上托腮观江,余光微微瞥一眼进来的人,结果一看到千昕鹤,一脸严色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