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进入虞城时还在考虑着怎样说服虞小侯爷放弃这一门婚约,未曾想入城刚下马,就听见满大街街上的小道消息——
清北小侯爷死了!
就在清早病的咽了气!
她一时间有些震惊,按理来说昨日本应该在黄泉路上的人逃过一劫,此时侯府的护卫应该加强了许多,怎么会那么突然的就病死了,况且……是死在朝廷下发的旨意之前,这样的时间节点不免让人心中一紧。
但虞城交通不便,朝廷要求下嫁的旨意应该才发到扬州城。
如今小侯爷这一死,满城皆知,传令官自然会压着这道旨,等待侯府的丧文发上京,再看京中传来的消息。
百姓本就已经对要求城守女下嫁病秧子多有不满,这一道旨意又要求她人强行守寡,一旦惹发众怒,武帝即便再想拉拢虞侯府,他的威严也怕且是越来越弱了。
洛希思来想去,终究觉得小候爷死的也许不是真的,打算往府上一探究竟。
高墙内打幡,白绫挂门。
家仆哭丧,老人愁容迎客,一纸密信从过往的人群中花使忽然递给了她,洛希看了眼,整衣殓的人已经确认,死的的确就是小侯爷,年十六,因病突发,英年早逝。
洛希在府门口站了很久,有些双脚发软站不稳,忽然有人伸手挽住了她的手。
她侧过脸去,看见宋延皓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她只想埋头在他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默默的感受痛苦煎熬。
她也是害人者之一。
“好点了么。”
他低声道。
只是扶着她,便知道洛希难过的很,因害了无辜之人,她常常将自己比作无可救药的坏人,却未曾做过丧尽天良之事。
她哑声道,“能带我进去?”
宋延皓点了点头,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侯府的讣闻卯初就送来扬州了,曾经他也与故侯共官,两地相邻,自然前来拜祭。
洛希在棺前上了香,就闻到那一股特殊的药味,只不过,那是唐门特有的毒药。
也是她交给花使的东西。
宋延皓与主家的老人在聊,她默默的混在人群中,坐在廊桥下,抬眸一眼,看见了同样混迹在人群中的付娘,她与罗参军相互挽着手祭拜结束,单独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洛希垂眸,在付娘的长长久久的沉默中,已然猜到结局,“你并没有杀他。”
“是。”
付娘承认了,几次张唇欲言又止,想起了昨日的场景,那孩子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会有人前来杀他,甚至做好了求死的准备。
她终究下不去手,好不容易突破守军混进来,看见那病的骨瘦如柴的少年,一时之间,也许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觉悟,她无法对一个孩子下手,即便她本来就是一个杀手。
洛希看出了她的脸上的愧疚,语气平静的为她说出了那日的情景,“他知道你下不去手,只问你,可曾有什么毒药不可。”
付娘一惊。
“昨日你把递给他后,他没有立刻服下是为了让你可以逃离,等今日一早服下,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洛希低下头,话语间有些惆怅,“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本就不是罪魁祸首,可我胆子小,只敢将矛头指向无辜少年,却从未手指过明堂之上…”
“姑娘。”
付娘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即便她是掌控两院楼的楼主,却也不过是个刚二十的孩子,自己长她二十,却不如她坚韧不拔。
那个孩子也是,见他手腕上的割伤,或新或旧,便知道了他曾经求死不得。
洛希素然的脸色,不苟言笑时多了一分沉重,过了半晌,她也匆匆站起身来告别,“有事要忙,你与汤参军早日回去吧。”
付娘只好点了点头。
她转头就去找宋延皓,只是宾客这时开始散去,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路了。
见有个小孩哭了起来,大抵寻不见父母,洛希只好将怀里的糖果拿出来,摊开分了他两颗,“莫哭了,给你糖吃好不好。”
吃颗糖,小孩也就不哭了。
没多久父母也领走了人。
谁知人群又挤了挤,她正欲起身,油纸里剩下两颗也被碰到掉了地上,她急忙去捡,又见那糖被后来人直接踩上了一脚,气的她一把拽住那人,“你丫的踩我糖了!”
“洛姑娘!?”
一声疑惑传来。
洛希也顺势抬起头来,结果看见傅二的那张又是吃惊又是惊喜的表情时,顿时脸一垮起身张手就问,“赔我钱,这糖二钱。”
傅二笑她,“你很缺钱?”
“你老人家有钱,我没有。”洛希见他不会给钱,自然不愿过多拉扯,转身就走。
傅二伸手本想要拉她时,宋延皓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面带柔笑,语气微微有些重汽,“公子,男女有别,何故拉扯。”
“你是谁?”傅二略有不满。
却见洛希主动的往他身后站,可见两人之间亲密关系,这时身边的管家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宋延皓,仔细观察后才在傅二身边汇报道,“公子,他是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