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安日夜兼程地赶回家,见到母亲后母亲告诉他,他的朋友们在温泉别院,他又换马赶往了别院。当他在温泉池再见到楚明新,就看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
四名侍女围着楚明新,捧着楚明新的头发在头发里捏什么东西。
他又看向池子里的另一个人,这应该就是楚明新说的朋友了。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作揖,打了招呼。
“小友,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大帅哥,那就下来一起洗澡吧。”楚明新忙着捏死虱子,没空搭理别人。
不过,他这么说话,感觉就好像他才是主人家一样,都开始安排起人来了。好在张景安这个主人家不在意,依言就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水了。
就他下水这个空当,楚明新抬头看了他一眼。
“哦呦!大帅哥,你好大的雀雀啊!”
张景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脚下一滑“噗嗵”一声就栽进了水里。
“咯咯咯咯……”
楚明新身边的侍女们又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张景安站立不稳地从浴池里站起身,不知是呛了水还是羞的,涨红了脸,连脖子和胸膛都红了。
“咻~”
楚明新再接再厉,吹了声口哨,然后说:“张小少爷身材真好。”
可能是因为家里就有温泉的缘故,这人说不准经常游泳,所以肌肉线条十分优美,胸膛、腹肌、马甲线,啧啧。
还白。
张景安手足无措地慌乱了几秒钟,又去仔细看了楚明新两眼,而后才略显腼腆地道了句:“谢谢。”
姜子楚诡异地看向楚明新,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什么事情。
“你不生气?”楚明新问。
“不生气。”张景安说。
楚明新歪头说:“有人告诉我,如果我乱说话,别人觉得受到羞辱就会自杀。”
“小友在夸我。”张景安微笑着说。
他过去在楚明新身边坐下,说:“我去了金乌乡,将真相告知了乡民,找出了两身衣裳,摆明了证据。我杀了那杀人夫妻。”
楚明新请张景安让侍女们都先离开,张景安挥了挥手,侍女们就都走了。
“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张景安闻言一顿,也问:“有何不对吗?”
“谁给你的随便杀人的权利?你有权利制裁别人的生命吗?”楚明新说:“你觉得他们杀人,你去报仇,这很公平,但其实这不公平。因为你敢杀他们,他们不敢杀你。你是小少爷,别人是什么?你就算不是报仇,随手把他们都砍死,他们又该怎么办呢?所以这一点也不公平。”
“杀人偿命。”他说:“按道理说,像这种案子,那个杀人的人又不是当官的,又没有危害更多的人,他的家里人是不该死的。几个人一起犯案,主犯死,其他人如果错的不严重,应该坐牢。呃,或者劳役。”
他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张景安,“我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对百姓实行法治,他们的法律很完善,百姓们的任何纠纷都可以找当地县衙决断。比如失窃,有人偷了东西,丢东西的人会去告官,官员们爱民如子,会亲自调查事件原委真相,然后做出公正的裁决。而犯人会因犯案的大小或被杀、被派去劳役,或做出赔偿。”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说:“国家应该制定法律,用法度治理国家,用法律约束所有人。百姓遵守法律不杀人放火盗窃抢劫,官员遵守法律不能欺压百姓,奢侈浪费,国君不能随意按照自己的好恶任选官员,肆意妄为。上至皇帝下到百姓——这个百姓包括奴隶和野人。所有人都不能胡作非为。每一条法律都应该无差别应用在任何人身上,任何人都不能例外。百姓杀人,谁杀人杀谁,官员无缘无故杀人,也得死。皇帝也不能例外。但可以给官员一些例外,让他们拿治理国家的功绩来抵。但如果功不抵过,那也得死。”
“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
张景安瞪大了眼看着身边的十四岁少年,他的手在不停发抖。
楚明新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想让丹戊变成我说的样子吗?”
张景安愣了几秒钟,然后没有犹豫地向楚明新拜了下去。
“请许景安追随您!”
“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楚明新笑看着张景安,“别冲动。你真的愿意吗?我说的那一套,首先会得罪谁,你反应过来没有?这你都愿意?”
他说:“现在国主和大臣的关系都是亲戚朋友,他们都是裙带关系,他们对奴隶野人的看法你知道的吧?贵族们认为胡作非为是他们的权利,杀人就是游戏,他们会放弃这么好玩的游戏吗?我的体制里,官员是吃俸禄的,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封地,他们会乐意?还有监察连坐制,国主下派御史监察百官是否贪污受贿,为害一方,下面的官员犯法连坐上级,上级也要受法律制裁。这个谁愿意?”
“我愿意!”张景安坚决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明新问:“你是想跟着我造反吗?”
“是!”张景安没有犹豫,“造反吧!我有很多朋友,我不想让他们世世代代受苦!”
楚明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