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五六次的失败,楚明新终于将一个金黄焦脆的馕给烤了出来。
“这个谁都不准吃!敢吃把他头掰掉!”
平平当然不会未经主子同意就吃主子东西,这话就是说给姜子楚的。
姜子楚打个嗝,别开头,他才不想吃。光吃楚明新烤坏的失败品他已经吃撑了。
自从烤馕试验成功后,他们三个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磨面粉。而且是只磨不吃。又回到了楚明新刚来那几天吃黄米饭的时候。
“你非吃这个不行?就因它好吃?”
楚明新看了姜子楚一眼,就低头更用力的磨起小麦来。
“北方人不能失去馍馍就像西方人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你之前说这叫馕。”
“滚!”
“嗯……”楚明新忽然灵光一闪,“好几天没吃馍馍了——要不——今天奢侈一下?今天送菜的送来了半扇羊肉——这也有烤炉……要不,烤包子?”
“包子?”
“嗯。包子。你没吃过,我保证。毕竟你之前连馍馍都没吃过。”
“你随意。都是你说得算。”
楚明新拍拍屁股,去烤包子去了。
虽然没有葱花酱油,这么多天来一直是楚明新的一块儿心病,但庆幸的是他还有能补救的措施。花椒生姜大料就不错。
就——捣鼓捣鼓凑合吃吧。
平平看着言辞越发无礼地跟自家主子说话的人,要不是自家主子说要这个人有用,他真的很想骂他。
姜子楚不理会那向他投来的不和善的目光,悠闲地磨着面粉。
四十分钟后,楚明新端着三个黄澄澄洒满芝麻的烤包子就回来了。
“来,一人一个!”
姜子楚不由得吸吸鼻子,好香啊。
“吃掉的面粉今天要加倍补上。”在大家把热气腾腾的烤包子送进嘴里后,楚明新来了这么一句。
“唉……”不理别人,他自顾自的用手指在地上画画,“就算没有破壁机,有个这样的石磨也好啊。那还用这么麻烦。用石臼磨这是要磨到什么时候,劳动力不要钱是吧。老子现在就是一傻子。为了吃点东西在这儿浪费生命。”
“石磨?”姜子楚好奇地看着楚明新画图。
“是啊。用这个比我们现在可快多了。麦子从这个洞里进去,粉从下面出来。”
“为何?”
“为、为何?”这把楚明新问得一愣,“我怎么知道为何!我就知道它就是这样!你想知道你自己研究去吧。”
三个人继续干活。
.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对人来说是好事,因为终于凉快些了。可这雨对即将收获的农作物来说可就是场灾难了。因为雨会把作物种子打掉,作物受潮也会直接霉变在地里。
不过还好,这只是一场毛毛细雨,下了半天就停了。
少年国君更换上农户穿的衣服,坐着黄包车一样的两轮马车,被文武百官和侍卫们前呼后拥着出宫了。
楚明新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就一直待在王宫里,离开王宫一段距离后,他向后忘了一眼。
心中一颤,他被目光所及的宫殿群震撼到了。整个宫殿群坐落在一个平缓的斜坡上,前低后高,气宇恢宏,王宫一眼望不到头,给人一种很强的气势压迫。
占了地形优势的王城可真不是一般的宏伟壮观。
这宫殿群和他见过的古建筑不同,少了精雕细琢,柱子就是柱子,屋檐就是屋檐,没有多余装饰。整个都透着不拘小节的王霸之气。他自己住着没感觉,但从外面看,真的是每座建筑都是又高又大,透着先秦时期的大气端庄。
国君出行,商户纷纷关门清道,百姓跪伏在自己君主所行之处的街道两边,将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楚明新微微蹙眉,一动不动坐在车上,被人前呼后拥着,别人跪着他坐着,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因为之前大人物路过他就是个挤在人群中凑热闹围观的。现在他成被“围观”的了。他心很慌。
到了城外,楚明新远远就看到了大片农田,就是红一块儿、黄一块儿种的东西很不整齐,谁家是谁家的一眼能看出来,分界线很明显。
但就是有一点让楚明新很看不过去,农田里秋收的人怎么都光溜溜一件衣服都不穿呢。
真的是啥也没穿。
男的光就光吧,关键是连女的也光。
楚明新低下头,他实在不好意思抬眼看。
虽然那些女的黑瘦,还丑,胸脯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提溜着,没什么看头,但——
人家是女的啊。
“主子身体不适?”
平平凑近询问。
楚明新弯下身子低声问:“那些农民怎么不穿衣服?”
平平也是低声回答:“回主子,那些并非农户或佃户,那些是田地主人的奴隶。”
“奴隶?”楚明新都不敢想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就气急败坏地低声对平平吼:“奴隶就能不穿衣服?!奴隶也是人!人怎么能不穿衣服!”
平平抬头直视着自家主子,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视自己的这位小主子,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告诉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