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留下一只“混乱之眼”。
夏尔夫的行为完全被亚瑟看在眼中,发现这家伙既没有直接举报给教会,也没有写信给博诺瓦,反而是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联系“神秘女王”,确实让他感到无奈。
真是……太“孝”了。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说明罗塞尔的“遗产”已经被处理得相当干净。
短时间看不到结果,亚瑟就只能先放着,夏尔夫这朵小火苗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燎燃。
想走捷径,没有耐心可不行。
“随便走走吧。”
他轻声做出吩咐的同时抖动身上的“穿行者礼装”,让灰白色雾化衣袍覆盖住方圆百米范围,梳理环境中的变化迷雾,逐步尝试获取一些信息,完成“记者”的扮演。
作为工具人的洛蒂,当然是完美执行着亚瑟的命令。
在从夏尔夫家离开后,她就抱着亚瑟在拜亚姆四处散步,专注辨别着方向,不多话、不多事。
作为擅长灵视的非凡者,灵性直觉也相当敏锐,她时不时就能感觉到,抱在自己怀里的存在做了些什么,偶尔也能看到某些透明虚影。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却无法知晓。
没有选择占卜,那是愚蠢的。
只是把这种对她灵性的触动作为路标,转换行走的方向,她心中有无数思绪翻涌,近乎渎神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但外在表现仍然是那个慈祥笑着的老妇人模样,本分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而亚瑟在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他在储备混乱迷雾之余,研究自己的非凡能力。
作为一条全新途径,成型的神秘学知识和应用可不会直接保存在魔药中,他需要经过自己的理解和研究后,把纯粹的神秘学知识,转化成能实际应用的非凡能力。
这是个有趣,又十分繁琐的过程。
通过成功顶替部分古斯塔夫的身份,他的魔药成功消化了一部分。
但效果相当有限。
这位时代之子,搬运史前知识书写成,流传成经典篇章;传播的哲学与思想,将金融、艺术、以及娱乐带领到世界巅峰;科学发明的创造,更是让社会生产力突破时代的限制;哪怕是给儿女讲述的童话故事,都完美对应自己序列9“记者”的扮演法则,让这份魔药接近完全被消化的地步,但对应到其他序列就差了太多。
不管罗塞尔的人生有多么荒唐,祂都是一个时代的主角。
战争、变革、以及时代进步的指挥棒被他握在手中,前奏由他开启,间奏被他引导,乐章由全世界共同演绎。
这并不完全符合“混乱”客观存在的扮演准则。
因此,亚瑟从没想过取代罗塞尔,完全取代那家伙反而会影响自己的扮演,他所有的计划和布置,都是为了“成为”对方复活归来的手段,继承对方的“宝藏”,最不济也要分享这位“凯撒大帝”的荣耀。
但现在的情况是,那些真正搅动风云、改变一个时代的历史烙印。
无法继承,更无法分享。
亚瑟的猜想是,得到的认可还不足够。
可能给他最高权限认可的,是其他古斯塔夫的血脉,还是全世界的普片认知,又或者是作为源头的罗塞尔本人?
亚瑟当然不希望是后者。
但以他对罗塞尔的了解,这非常有可能。
条件很大概率是要帮对方从“堕落母神”的污染中,重新获得一次机会,不会是直接解决污染,以祂生前的层次,完全知道污染自己的是什么存在。
他不蠢,知道自己付不出这种代价。
如果真是这种结果,亚瑟选择走这条捷径,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
这百余年时间,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罗塞尔的踪迹。
但结果就是找不到。
就算亚瑟和罗塞尔之间拥有最紧密的神秘联系,也只能找到些无关紧要的线索,指向祂复活后手的痕迹,比如那最后一座陵寝,就像是被某些存在刻意抹去了痕迹。
而且,就算找到了结果也很难说。
他解决不了“堕落母神”的污染,这是关键。
那位是保留着支柱位格的旧日,更是掌握着最难缠的“生命”与“繁衍”权柄。
这个组合能让“堕落母神”轻易入侵其他存在的身体、灵体、甚至是精神,或许污染造成的伤害不够强大,但它生生不息,源源不绝的特质,会让污染无视生死的界限难以根除。
而且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难。
可以说,以现存所有神灵的权柄,都很难在保证罗塞尔完好的基础上解决污染。
对于这种结果,罗塞尔恐怕很难接受。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无论如何,找人要继续,扮演也要继续,计划已经开始,那就不可能再停下。
“唉……”
习惯性的叹息,让洛蒂立刻在原地站定。
她不确定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心中反复思考过的那些猜想,在经历了夏尔夫的事情后,她几乎确定了怀里抱着的这位存在,就是罗塞尔复活归来的后手。
就算不是,对于她脑中的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是作为工具人的她能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