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双布鞋已经湿透……他正在用一根竹篾刮着鞋上的泥!
对于这地方那股子难闻的臭味他似乎毫无觉察。
甚至他根本就没在乎那门槛本又矮又脏。
自己能如他一样如此随意的坐在那门槛上么?
扪心自问,秋八楼觉得自己难以做到。
若不是为了了解这位摄政王,自己也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这就是自己不如他的地方!
这就是到群众中去,该有的去法!
秋八楼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再看向李辰安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钦佩。
宁国有他为帝何愁不兴!
若能追随他而行……许能建立一番丰功伟业!
就在秋八楼如此想着的时候,王新取了几张凳子放在了屋檐下。
李辰安刮干净了鞋上的泥,看了看,“随便坐吧……王大爷,来来来,坐这。”
王新惴惴不安的坐在了李辰安的身边。
其余人却都没有去坐。
哪怕是吴沁,她明明很累,也没有去坐。
所有人就这么站在雨中,各自撑着伞,看着门槛上那两个人。
这是一个难以描述的场面。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一个是种田的老农夫。
一个是才华横溢的诗仙。
一个是目不识丁的庄户老汉。
一个斯文秀气。
一个老脸沧桑。
本应该格格不入。
却偏偏让所有人觉得并不突兀。
“王大爷,你家这三十亩田,若不是大灾之年,一年的收成能有多少?”
“回李公子,我们这王家庄的田,皆是上田。”
“风调雨顺的年逢,一亩田能产稻谷在两百五十斤左右,我家三十亩田,能收成七千余斤。”
“哦……税收在几成?”
王新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公子爷不知道这些事也很正常。
毕竟朝廷收的税和地方上私自增加的那些税又不一样。
官官相卫这个词他不知道,但道理他是明白的。
有些话,就不能乱说出去。
这公子呆会拍拍屁股可就走了,若是当地增加的那些苛捐杂税被他传入了州府或者道台老爷的耳朵里,再传到县令大人这里来……万一县太老爷问罪,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玩意儿颇为复杂,总之……一年下来,尚能果腹。”
“但要说节余……”
老汉又憨憨一笑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