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林落明白,有毒的药物以及各种化学成分数以万计,并不是说把死者的血液或胃内容物样本里放到检测的仪器里“咔”地一检测,就能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法医或警察事先要判断,可能中的是哪种或哪类毒,然后选择相应的试剂来检测。不同的毒所用的试剂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提取的血液或胃内容物样本要分成多份,进行不同的检测。
车开到半路上,有个路段不知道什么原因封上了,罗昭就把车拐了个方向,恰好就经过白天出了凶杀案的小巷。
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的胡同口,罗昭告诉林落:“今天那个死者叫肖俊夫,本地人,以前是做生意的,资产最多的时候多达上百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年前他突然不做生意了,跟老婆离了婚,房子、孩子和绝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女方。”
“他自己在那边的胡同租了小户行,四十多平吧,基本上也不跟人来往。偶尔出门,就是到街上的小店吃点东西,主业就是炒股。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证券大厅,在那儿看股票,委托交易。”
“我们查了他的帐户,他这几年炒股没赔,还赚了不少。目前帐户总资金还有七十八万,不少了,跟他日常穿搭很不相符。”
他这一说,把林落的兴趣都勾起来了。七十八万,在这时候绝对是一笔巨款。目前江宁市大学生刚毕业时的基本工资一般是三百至五百,这两年刚投放到市场上少量的商品房房价是一千左右一平,具体多少要考虑地段和其他因素。这样的物价,有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一个中年男人滋润地活着。
可他明明有钱,为什么要深居简出地住在一个小巷子里?还骑着一台旧旧的自行车,穿的也比较破旧呢?
林落疑惑地问道:“他为什么离婚?”
罗昭摇头:“目前还不太清楚,没听说有第三者,目前还没找到他前妻。这事是一中队在负责,还在调查阶段。”
“你是不是对这案子挺感兴趣的?”罗昭扭头看了林落一眼,微带笑意。
林落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说:“确实感兴趣,死者生活突然变化这么大,应该发生了点什么。也不排除与凶手有关,说不定他们早就认识。”
罗昭说:“是啊,有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我们初步查出来,肖俊夫以前开厂时,有一年曾拖欠过工人工资,当时有人闹过。但经我们调查,当年闹事的几个工人里,体貌特征与现场留下足印的人都不符合,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
林落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这个案子一时半会没有眉目,估计要做很多排查工作。
这些就要靠刑警大队或者相关的派出所来做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罗昭把林落送到家时,不到晚九点,还不算太晚,他看着林落进了门才离开。
林庆东和姚玉兰都在家等着她,看她回来,姚玉兰就问道:“那姑娘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林落喝了口水,说:“她奶奶打算给她换个环境,到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时间久了,可能会缓过来吧。罗队想让他们帮忙做证,劝了几句,就回来了。”
林落说了几句,便要去洗漱,可这时冯初雪父母又来了。林庆东夫妻俩也不知道他们俩这时来是要做什么,只好客气地把人往里让。
但冯初雪妈妈就站在门口说:“我们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问落落几句话。”
林落忙把散开的头发又扎好,走过去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能说的我会说的。”
冯初雪妈妈眼神里带着狠劲,甩开她丈夫的手,问道:“落落,警方今天来人找我们说,给小雪下毒的人有谢伟,这是真的吗?”
“你跟罗队长那么熟,你肯定知道是不是?还是谢大姑,她有没有参与?”
冯初雪爸爸就站在旁边,颓丧地垂着头,欲言又止。
林落没管他,坦然说道:“没错,是谢伟干的,不过他没办法进入冯姐房间,就指使冯思诗把药汁放到冯姐治疗湿疹的药盒里。这事儿冯思诗自己也承认了。说是因为自己家里条件不好,嫉妒冯姐。至于谢大姑有没有参与,我还不知道,我想警方会继续查的。”
她每说一句话,冯初雪妈妈脸上的恨就多一分。等林落的话说完了,她眼里像能喷出火来,狠狠地盯着冯爸,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你家的亲戚可真是好啊!真好,实在太好了!”
她紧咬着唇,向林落道了声谢,随后像一阵风似地离开了林家。冯爸跟在她身后也走了,似乎又老了几岁。
林庆东无奈地说:“这下麻烦了,回头他们俩还不得打起来?可别闹离婚啊。”
姚玉兰却说:“他们俩这样,就算不离,以后说不定也会互相怨恨。能过就过,要是实在过不了,就算了,谁离了谁都能活。”
第二天早上林落和林皎才起来,姚玉兰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昨天晚上小雪她妈拿着剪子找谢大姑拼命去了,谢大姑胳膊被扎得出血,头发也被揪下来一把,脑袋血乎乎的。去看的人好多。”
“小雪她妈又去老冯他兄弟家去闹了一场,把他家窗户啥的都给砸了。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