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鹤宁又凑近了些,贴在宋棠耳边,“以后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
宋棠想了想,虽然是协议恋人的关系,但实际上他现在更多的是把方鹤宁当成朋友在相处,咳,除了床上。
他应声道:“可以,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当然可以称呼名字。”
他有点睁不开眼,咬字含糊,嗓音也低低哑哑的,胳膊和手几乎要支不住脑袋,自然就顾不上去计较方鹤宁凑得这么近了。
看着脑袋一点一点、马上就要睡着的人,方鹤宁放缓声音,询问道:“今天正好我在,要不要抱抱?”
宋棠听清楚后,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方鹤宁的衬衣,往对方怀里栽倒过去,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要”字。
方鹤宁揽着宋棠,垂下眼,视线里是对方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巧克力棕的发丝,唇边笑意渐深。
面对他如此不设防,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善于伪装、还是宋棠过于单纯。
或许、是两者兼有。
略缓了缓,他抱起宋棠,在主卧与客卧之间,选择了主卧,可能是因为不是约定贴贴抱抱的日期,门没有锁。
房门打开后,走廊的灯光投映在地板上,能看清楚房间内的一部分陈设,这就让方鹤宁顿在了门口。
房间面积不算太小,有三十平左右,靠墙一排高低错落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公仔和玩偶,地上则铺着厚厚的地毯,放着成堆的玩具,床上自然不例外,大概就留了个勉强睡觉的地方。
他扫视一圈,能分辨出来全是毛绒玩具。
顿了半晌,方鹤宁低头看向依偎在他怀里已经睡熟的人,心情略复杂,最终无奈地笑起来。
怪不得这么注意不让他看见,可能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些挺不好意思,不过、这喜好……啧,还挺可爱。
看着是一米八的高个子,平时对人更是态度冷硬,背地里却喜欢这种绵绵软软的小玩意儿,像宋棠这个人,心底里是非常柔软的。
他把宋棠放在床上玩偶留出的空位里,打开床头的灯,去洗了热毛巾回来给人擦洗了下,换上左胸口处绣着小太阳的那套睡衣。
随后,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宋棠翻了个身蜷起身体,摸索着将一只垂耳的兔子捞进怀里、又慢吞吞地埋起脸,看得十分新奇。
他后知后觉地抬手触碰了下自己的唇角,才发觉那是上扬的弧度。
方鹤宁放平勾起的唇角,神色微微沉下来,他打量着宋棠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在暖白的光晕下,显得安静、干净,引人想彻底占有。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对方搂着玩偶而正好露出的半截小臂上。
宋棠肤色冷白,兴许是喝了不少酒、又被热毛巾擦拭过,手腕关节处泛着点点柔和的红,仿佛春花绽放的季节里突然落了一场雪,浅粉花瓣随之飘落在了雪地上。
纯粹到了极致,也勾人到了极致。
时间无声流淌,方鹤宁在床边坐了一个多小时,心头有微微的涩意,抱抱?这时候抱不了,万一发生什么……
他不想毁掉这份纯粹。
一片静谧里,他妥协般的叹息了声,弯下腰,将一个吻落在宋棠依旧泛着红的手腕上,轻声道了句“生日快乐”,随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宋棠睡得很好,没做梦,一夜安眠,只是喝了酒导致他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睁眼都快八点了。
他爬起来,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什么,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他明明记得是在餐厅,现在却在卧室醒来,肯定是方鹤宁扶他进来的啊,那不就说明对方看到他房间里都有什么了?!
这简直是可以列入他人生十大社死瞬间的糗事!!!
他快速换了衣服,洗漱完,想出去看看方鹤宁走了没,又不知道万一对方没走他怎么面对,进退两难之间,房门突然被敲响,随即恼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宋棠?醒了吗?我进来了。”
宋棠没来得及堵门,看着打开门的方鹤宁,他深吸一口气,气急道:“别叫我名字!叫宋总,我说过不许进主卧,你怎么不听?!”
难得看到宋棠着急又心虚无措的样子,方鹤宁淡定地靠在门框上,坦然得很,“昨晚上你自己答应的,而且,你喝醉了,不抱你回来睡,怎么,让我把你留在客厅?那这个恋人就当得太失职了。”
宋棠恼羞成怒,“喝醉的人说的话能算数吗?”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宋棠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只能撇开脸,冷声道:“我们是协议的。”
方鹤宁了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转而道:“早餐准备好了,先来吃饭,再耽搁、你上班要迟到了。”
宋棠心里的羞臊和窘迫搅成一团乱毛线,他一个字没说,出来门后把房门带上,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吃饭,咬着虾饺,狠狠的,像是在咬仇人。
他隐约有印象,应该是答应了方鹤宁可以叫他的名字,但又没让对方扶他回房间……等等,姓方的刚才说的好像是“抱”?
抱?!
他拿勺子的手顿住,本来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