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谢书辞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水笼好像是放在展示柜里的水晶球,而那道身影就像被水晶球包裹在其中的雪花,与世隔绝。
水笼里悬空躺着一个男人,他银发垂落在半空,像从天空倾斜而下的银河瀑布,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薄衣,四肢自然垂下,面容安静祥和。
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温和的男人。
和楚归意柔中带刚不同,他就好像安静流淌的溪水,充满了温暖与力量。
灰暗的天空因他的出现,闪动着些许灵光,如果繁星坠落在了地面。
众人不自觉地屏息凝神,担心自己的呼吸,会惊扰这幅如同画一样的美景。
水神大人的模样,与谢书辞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嗷……”
大王朝湖面吠了一声,水神大人和跌跌一样,身上香香哒,它灰常喜欢。
静立片刻后,水笼中的男人逐渐有了动静。
他纤长的睫毛如同蝉翼一般,在一阵轻微的颤动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那双眼眸流动着银光,倒映着水色牢笼,以及漫天灰蒙蒙的气体。
同时为那张俊美的容颜,添上了几分神采。
“书辞,是你吗。”
在短暂地怔愣后,他侧过头,银眸直直看向了谢书辞等人。
谢书辞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敬畏,见他居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是,是我。”
“大王。”
他目光缓缓移动,又停在了大王身上。
“嗷!”
没错!就是宝宝!
般夏隐从水笼中坐起身来,银眸掠过司空信等人,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你们见过小溪了?”
谢书辞点了点头,“是他带我们进来的,水神大人,是他把您关在这里的吗?”
般夏隐道:“我自愿的,他不想见我。”
司空信抱拳道:“前辈,我们此次前来叨扰,是为龙牙秘境提前关闭一事。龙牙秘境提前关闭,许多修士被困其中,希望前辈能将他们放出来。”
般夏隐看了看他,说:“抱歉,我暂时不能打开识海。”
“敢问前辈为何?”
般夏隐道:“倘若我在这里打开识海,小溪会承受不了。”
闻言,司空信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能再伤害小溪。”般夏隐真诚地对他说,“如果能够出去,我一定会打开识海,可是现在还不行。”
谢书辞也不想让般夏溪受到伤害,听完后问道:“水神大人,如果这里的水也变成黑色,般夏溪就是消失吗?”
般夏隐将目光投向谢书辞,说道:“我叫般夏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这条湖泊,是他的本源。我从未想到,小溪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他已修成水神,本该顺天命旨意维护苍生,可他反其道而行之,违逆天命,倘若本源也被怨念侵入,他将被天道驱逐,为天道所不容。”
般夏隐垂着眼帘,神色有些悲戚。
又是被天道驱逐!又是为天道所不容!
谢书辞心中生出一股无力的愤怒,辟邪是为天道所不容,犬妖是为天地所不容,赫连诸和死在他手里的人是为天地所不容,楚夜照是为天地所不容,汤闲笑也是为天地所不容!现在,就连般夏溪也是为天地所不容!
什么狗屁天道!什么狗屁天命!什么只论结果不论因果!
“那有什么办法阻止他的怨念入侵本源吗?”谢书辞问道。
般夏隐思忖片刻,说:“有。”
“是什么?”
“世间三千八百阵,其中不乏一些祥瑞之阵,若能将他镇压在法阵之下,再由我替他除去怨气,或许几千年后就能恢复如常。”
谢书辞听后双眼一亮,将伏龙法器拿了出来,说:“我有伏龙法器,可以开启祥瑞之阵!”
说完,谢书辞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可是,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
般夏隐惊讶地看着他,“你愿意把法器借给我和小溪?”
“伏龙法器本来就不是我的,更何况我不会使用,我拿在手里也是暴殄天物。”
“谢谢你,书辞,你是个好孩子。”般夏隐柔和地笑道。
在他面前,谢书辞总有种被幼稚园老师夸奖的感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谢安双手环胸站在他身边,瞟了他一眼,抿紧薄唇。
“那要怎么做?”一直沉默的小狗子忽然说道。
司空信也看向般夏隐。
般夏隐叹息道:“必须要他心甘情愿。”
过去这么多年浸没在怨气当中,如今让他心甘情愿被镇压在阵法之下洗去怨气,想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就在沉默之时,谢安忽然开了口:“听说,当年你和族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安全送到了部落外,可知他最后因何而死?”
谢书辞狐疑道:“小狗子说,他是自缢而死。”
小狗子点了点头,“是他亲口所说。”
可听了他们的话,般夏隐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说:“怎么如此?小溪幼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