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刚醒来的时候在祠堂里斥骂她的那位白胡子老头就是李家的族长,李家的族人认定是原主撞倒了曹氏,让其流产没了孩子,所以判定把长寿过继给李家大房。
从那时候文姜就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单只是李老根李方氏这一家人,还有他们背后庞大的家族,所以她必须请动苗家的人来给她出头。
不过她带苗家人来是给她壮势的,可不是真要打架的,护着她不被李家人打了就好。
眼看两边的人要大打出手,文姜急忙站起来制止了双方。
她拿了一条小板凳,站了上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屋子里内外的人说,“怎么,我的大嫂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流产了,我花钱请镇上医术公认有名的大夫来给她看看,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众人一时被她的气势镇住,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不就是看看大夫么,众目睽睽之下,苗氏还能捣鬼不成。要大夫都说是这个恶婆娘害的,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然还有一层李家人不想承认的原因,苗家沟来的汉子很多,且是有备而来,砍刀锄头带的不少。李家族人觉得跟山里这些野蛮人打起来可能占不了上风,便准备先看看这个恶妇搞什么花样。
看来无论什么年代,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李家一位胡子稀疏的族叔站出来对文姜说道,“既然你不服气,还敢领着娘家人闹上门来,那就请这位大夫看看。一会儿大夫看完了,如果确认是苗氏你把孩子撞掉的,哼,可别怪我李家不给你留情面。”
文姜心说,你们李家人什么时候给原主留过情面,原主都被你们气得魂归西天了。
苗家大嫂二嫂直接推开挡在曹氏面前的人,把她拉到了杨大夫跟前。
尽管很不情愿,众目睽睽之下,曹氏还是伸出了右手。
杨大夫反复摸了大约小半柱香的脉,慎重的说道,“如果老夫诊断没错的话,这位小妇人的孩子不是外力撞击之下掉的,从脉象来看应该是四五天前服用药物流产的。”
沉吟了一会儿,杨大夫接着说,“小妇人是误服了鸢尾花吧。”
在场的人一听,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鸢尾花是附近山上的一种花草,村里人都知道,怀孕的妇人一定要远离它,不小心吃下一点就会导致孕妇流产。
曹氏也是周边村里的人,按说应该知道啊。
“胡说,我娘才没有吃药,她是被这个女人推到的,是她害了我娘,才让我没了弟弟。”大房的小女儿红菊指着文姜大声吼道。
李家的一位族人也略带犹疑的说,“大夫,有没有可能是诊错了,这鸢尾花大家都知道,有孕妇的人家根本不可能让这种东西进门,更不可能吃它。”
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杨大夫一甩衣袖,“你们要不信老夫我也没办法,但是因为误食鸢尾花流产的妇人我看得多了去了。我旁边这位曹姓妇人的症状很明显,就是服用鸢尾花导致的流产。
你们不信老夫,可以再带她到镇上的其它几家医馆挨个看看,如果证明是老夫诊错了,那就封了药箱,从此不再行医。”
杨大夫这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也有去杨大夫的医馆看过病的,小声道,“这位大夫的医术不错,人品也很好,之前我媳妇宫寒一直怀不上,就是在他那儿调理了半年治好的。杨大夫知道我家条件不好,都是捡着便宜的药开,但是效果都是顶顶好的。”
苗家大嫂在一边大声的嘲笑道,“哎呦,这可真是稀奇哦。这自己怀着孩子,什么时候孩子流掉了不知道,真是笑掉人的大牙。这都流产四五天了,前两天专门去门口堵着我小姑回家是怎么回事。莫非知道了这胎不是男娃?所以早早算计上了别人的儿子?”
“大嫂说的对,一个快生产的孕妇不在屋里躺着,非要跑门口去,平常怎么没看你对我家小姑那么热情呢。人啊,这一辈子都是命,命里没儿子就要认命。”
苗家大嫂二嫂一唱一和,把李家众人气得倒仰。
院子里的人听了这些也开始七嘴八舌。也是啊,怎么事情就这么赶巧,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大房这么多年生了四个女儿,莫非这肚子里的又是个女儿所以不想要了?哎,别说,还真有可能。否则这眼看着都要卸货了,不在床上躺着,乱跑什么呢。
李家人眼看舆论急转直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红梅要说什么,被李老头制止了。
他讪讪的开口说道,“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误会,曹氏前边生了四个女儿,怀着这胎的时候精神一直有点恍惚,弄差了也说不定。不过经过这次流产,曹氏以后确实不好怀了,总不能真的看着大房绝后,所以无论如何长寿都是要过继的。”
“呦,老爷子,您不想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绝后,也不能用这下烂法子抢你小儿子家的孩子啊。啧啧,这父母当的,可让我们这山沟里来的开眼了哦。”
苗家大嫂说完,苗家沟来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家村在山脚下,去镇上方便很多,村子也比他们苗家沟富裕些,李家村的人向来看不起周边这十万大山里的人,私底下不是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