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骄阳下,卡麦斯在拜亚姆的建筑群中穿梭。
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飞奔,让自己的所有的精神全部集合到奔跑这件事上,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师父最后的话语还在卡麦斯脑海里回放,卡麦斯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闷,整个肺部都在激烈的奔跑中沸腾,刺痛沿着呼吸道蔓延。
今天的拜亚姆依然是那么的热闹,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狭窄的小路上人声鼎沸,而他只能在这些热闹之外的阴影里穿行,在无人注意之处开门穿越。
终于,卡麦斯跑到一处小酒馆内,悄悄摸到后厨,在地板上敲了几下后在地面上“开门”,一跃而下,落入深深的地道。
想要绕开那些烦人的荷官直接抵达教堂的核心处,这里是他人不为知晓的密道之一。
体力已经接近枯竭,卡麦斯的呼吸声如同一架巨大的腐朽鼓风机,用破漏的机械发出痛苦的声响。
最后一步踏出,卡麦斯跃入黑暗,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忍耐已久的情感终于得到宣泄,泪水夺眶而出,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哭成泪人。
“……老板……师父他……师父他……”
“你师父的事,很遗憾,很抱歉。但是,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
有人从黑影中走出,蹲下捡起卡麦斯怀里的包裹,并将怀里的书递到他的眼前。
“卡麦斯?皮特,在这里签上你的全名,献祭你的名字。”
“从此,你就是方块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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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三从梦中惊醒。
他将驾驶座的靠背收起来,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
很久都没有梦见以前的事情了,偶尔梦见一回自己还拥有名字时的事情,多少有些感慨。
方块三拉过后视镜,在镜中整理下自己的仪表。镜子内,一个金色寸头,嘴边有颗痣的壮汉正细致地梳理着自己睡觉被压乱的头发,尽管他的头发长度跟没有多少,短的就像是刚刚修剪过的草坪。
随着一声车门开合的闷响,后视镜里又多出一个红头发的脑袋。
“大哥,你又没啥头发,在这里理啥呢?编织空气吗?”
“?卧槽!什么玩意儿?红桃七!”
方块三愣了一下,随即猛得给窜上自己车副驾驶的红毛矮胖子一拳。
那红毛矮胖子身体宽大却意外灵活,往车座下面的一滑就躲过一劫,让那巨大的拳头直接打在车窗玻璃上,发出令人后怕的闷响。
“卧槽,你都认出我来了,还打?”
“打的就是你!”
一通车内鸡飞狗跳的王八拳后,红桃七叽叽歪歪地捂着脸。
“嘶,都是一伙人,下手怎么这么狠!”
“呸,谁让你变成这么一个矮胖子的?你这么坐在副驾驶上,搞得我像一个被油腻中年土大款包养的年轻男模一样!”
红桃七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忽然灵机一动,眨眼间变成了贝克兰德地下城的美女冒险家吉尔达,美好的身材都要把刚刚那矮胖子的衣服撑破了。
“那面对这样的美女,你就不好意思下手了吧,硬汉先生?”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落在了红桃七的脸上。
“卧槽,狠人!”红桃七一边捂着脸,一边向方块三竖起大拇指,“对着这样的美女都能下得了手,你是基佬吧!”
“你才基佬,你全家都是基佬!”方块三愤愤地骂着,看着红桃七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惊奇与看戏的表情,“倒是你,你难道一直这么顶着梅花五的脸在贝克兰德惹是生非吗?要是让梅花五知道了,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那我就告状,说你面对着她的脸还能来一巴掌!”
“她要是知道顶着脸的是你,那肯定会自己再来一巴掌!”
两人互相拉扯之间,方块三已经将车启动,开上道路。
“你怎么回拜亚姆了?我记得你常驻在贝克兰德的啊?”方块三一边搜索导航一边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只能是使命召唤、牢大有请呗!”红桃七伸了伸懒腰。
“老板把你召回了?为什么?你要是回来了,贝克兰德那边的情报怎么办?”方块三疑惑道,“老板又给你了什么任务?”
“不知道,我还啥也不知道呢!”红桃七整理了下自己的大波浪卷,“不过我想,这一定是老板有什么大任务给我——毕竟,我可是亲爱的牢大钦定的天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方块三瞥了一眼红桃七,给了这个自大狂一个鄙夷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
没办法,组织内部的风气便就是这样的,像红桃七这种有个性的奇怪的人在组织里多的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自大与骄傲有时候并不是坏事,它能让人在极度艰难恶劣的形势下有用于作死取乐的勇气与动机,至少能让大伙的生活在各个意义上都多一些乐趣,无论是自我的自大与骄傲还是他人的自大与骄傲——前提是,真的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很不幸,红桃七有,其他人也不俗,包括方块三自己。
哇,这个世界可真倒霉。
“欸,你前两天不是还在因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