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而老旧的小屋,依然是那张铺着淡黄色餐布的餐桌。
灯光照出滋滋冒油烤鸡、刷满酱汁的烤牛舌,飘着热气的玉米粥,造型充满“艺术感”的黄澄澄的油炸海星等一众特色美味。
三个人围绕着餐桌而坐。
迪安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披着毛线披肩一身热带印花长裙,精心梳理过头发的翠贝卡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老头。
他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九,体型偏瘦,穿着牛仔裤、休闲鞋,黑色大外套。
亚麻色间带着丝丝银白的短发用发蜡梳成偏分,高鼻梁,颧骨高耸,脸上皱纹很深,长相古板严肃。
“翠贝卡,难怪今天舍得换掉万年不变的菜豆猪肉米饭,准备这么丰盛的大餐,这是准备收买我下苦力?”
他看了眼老头,抓起一条烤鸡腿大嚼了一口,外酥里软,香嫩多汁,咬一口满嘴留香。
“天分和才华不时常使用,那就像久置的刀枪会慢慢生锈。正好我有一個老伙计遇到了点麻烦,我就顺便问你有没有空处理处理,权当锻炼?”翠贝卡慈祥的脸上笑出道道皱纹,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位是马尔科·范·赫辛,来自里诺。”
里诺?
迪安回忆了一下,这地方是拉斯维加斯北边四百多英里外的一个城市,也属于内华达州。
“我听翠贝卡说你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私人侦探,在拉斯维加斯解替人决了好几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委托。”老人朝着迪安笑了笑,起身伸出手,“而我恰好一桩天大的难事。”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威严。
迪安挑了挑眉头,就见翠贝卡花白的头发摇了摇,示意自己没有向他泄露任何秘密。
“马尔科先生是吧,我目前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侦探,我顶多算一个对稀奇古怪的事件的爱好者。”迪安放下光溜溜的鸡骨头,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和男人伸手一握,顿时注意到对方右手掌背和侧面有好几道形状不规则的疤痕,“你是一位宠物医生?”
“没错,你怎么发现的?”老人问,
“这些疤都是小动物咬伤留下的吧。”他点了点对方的手背,毕竟跟霍尔登混了那么久也学到点东西。
“观察力不错。”老人看迪安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在里诺那边还算小有名气,你要是有猫猫狗狗需要治疗,尽管来找我,看在翠贝卡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
“说回正题,我的儿子路本·范·赫辛失踪了,希望你帮忙找到他,”老人从黑黢黢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摆到了迪安面前。
照片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黑风衣的男人,身高、体型、外貌跟老人有七八分相似,但要年轻得多,另外太阳穴略微凹陷,嘴唇角度向下,有点苦相。
他的脸颊和四肢绷紧显得非常僵硬,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让人联想到文艺青年。
他微侧脖子,似乎不太喜欢拍照。
“您的儿子多大了,干什么职业的?”迪安拿起照片贴近,心头吐槽自己是不是跟失踪案有缘,上次是格丽丝,这次又换成一个男人。
“路本今年三十六岁,工作…”老人双手按住了膝盖捏了捏,脸色浮现出一丝苦涩,“他是个自由职业,大学毕业以来就从来没有做过固定工作。”
“那他失踪前还跟您住在一起?”迪安问,
老人犹豫了两秒,
“他在外面租了个公寓,我每个月定时给他打点生活费。”
迪安心头一笑,三十六岁的大龄青年还让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养活,不就是美利坚版的啃老族。
见老人脸色不太好,迪安便转移了话题,
“路本失踪多久了?在哪儿失踪的?”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在光顾过里诺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之后失踪。”
半年?
“你真是看得起我。”迪安立马喝了口玉米粥压了压惊,“您不觉得这时间太久了吗,都快到黄金侦破时间的一百倍,我敢保证九成九的证据都已经随着时间消失或者被人为地毁灭了,我觉得希望不大。”
老人沉默了。
“对了,你报警调查过?”迪安又问,
“我不止报警,还聘请过两个私家侦探,张贴过寻人启事,登报,电视台新闻报道,都试过,我花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可惜没用。”马尔科额头间隆起深深地沟壑,脸色阴沉如水,“我的儿子路奔就好像人间蒸发。”
迪安也表情也跟着凝重了几分。
“您知道的,全美利坚每年都有数万人下落不明,原因千奇百怪,但大多数情况下再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也没任何所谓的神探能找到他们,何况我还只是一个业余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老人微微仰头看向半空,数落道,
“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没结婚生子给范·赫辛家族留下一个后代,他要是没了,我们家族就将绝后。”
但他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焦急的神态却又让关切溢于言表,
“要是莪再年轻个二十来岁还能生育,我也不至于如此不甘心。现在,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他。”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