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洞穿昏暗,天际线浮现出一抹亮眼的鱼肚白。
依旧是那套职业西装,巴德·伯顿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西九街130号。
嘎吱——
门开。
“我回来了,宝贝儿!”
巴德白皙英俊的脸上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站在门口张开了怀抱。
但他等了足足半分钟,再没有温声细语的妻子走出来热情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体温和心跳。
迎接他的只有黑暗和死寂的大厅。
巴德就在在门口,看着空旷得骇人的大厅,嘴唇颤抖,脸色白得吓人。
“不在了啊。”
他解开缠得令他窒息的领带,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捂着脸,肩膀耸动,无声地抽噎了两下。
叮铃铃。
电视机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巴德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碎,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早上好,巴德·伯顿先生?”
“对,你是哪位?”
“我是LVPD的卡尔,我们找到了一部分嫌疑犯,希望你能来LVPD指认一遍。”
“辛苦了,卡尔警官,我马上就到。”
巴德挂掉了电话,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砰砰。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您是?”巴德看着猫眼外那张年轻的亚裔面孔,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我是迪安·卢,昨晚和托马斯、卡尔警官一起来过。”
“哦,有点印象。”
“是这样的,我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我认为有必要提前和你讨论,您看方便吗?”
“可刚才LVPD的卡尔打电话让我去局里面指认嫌疑犯。”
“咱们先聊聊,很快的。”
迪安进屋在沙发前坐下,看向准备热咖啡的男主人充血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去市里的宾馆住了一晚上,”巴德把咖啡递给迪安,在他身边坐下,望着黑乎乎的电视机,怅然道,“不瞒你说,换了一张床,又没有卡特陪在身边,我实在睡不着。”
“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不得不忍受这种不习惯。”迪安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目光炯炯地看向巴德,观察他的体态:他的坐姿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叉开腿,而是膝盖靠得很近;他的大臂距离肋骨很近,小臂外翻,区别普通男性的大臂打开,小臂外扣…
“你很爱您的夫人。”
“卡特是我生活的中心、奋斗的动力,我拼命努力地工作,都是为了让她和我们未来的爱情结晶过上美好的生活,可现在她人不在了,这些都没意义了。”
巴德一脸心若死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表演的痕迹。
迪安抿了一口咖啡,热气腾腾的烟拂过脸颊,双眼睛缩成一条线,射出犹如刀片般锋利的光芒,
“巴德·伯顿先生,既然您这么爱卡特,为什么要冷落她、出轨伤害她?”
话音落,大厅里有那么一秒的静默,沙发边和睦的氛围骤然变得尖锐刺骨。
“出轨?迪安先生,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巴德脸颊抽动了一下,僵着脖子露出一个虚假僵硬的笑容。
迪安平静地检视着着男人别扭的神态,摇头,
“我不喜欢绕来绕去,我就和你直说了,我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和卡特的婚姻根本就是名存实亡,你和她结婚三年,却经常以加班为借口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在外面鬼混直到深夜才回家。”
“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谎言,这是诽谤,小心我起诉你!”巴德脸上涌现一抹血红,受到冒犯似地起身,右手缩在胸前,手掌像是鸡爪一样朝着迪安狠狠甩出。
迪安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朝他靠近一步,把他逼得向墙角后退,
“谎言从何而来?卡特亲口告诉我的。”
“这不可能,卡特已经不在了,别装神弄鬼!”巴德涨红着脸手一抖,杯子里的咖啡撒落在地,热气蒸腾间染黑了地毯,“立刻滚出我的家,我要报警了!”
“昨晚进入这栋房子后,我做了個梦,”迪安无视了男人的反驳,嘴里机关枪一般斥责个不停,“梦里面卡特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你对她的忽视,你背叛的行为。”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胜过生命,但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你都不愿意向她坦诚交代。”
“巴德·伯顿,你就是一个出轨的骗子。”
噗通!
退无可退的巴德贴着墙角滑坐在地,浑身发软宛如一只被剔去骨头的鱿鱼,泪水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衬衫的衣领。
大厅里粗重的呼吸。
良久,他忽然睁开通红的眼睛,满脸恐惧地看向迪安,好似看着一个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你、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说过,卡特在梦里亲口告诉我的,不相信?她还告诉了我许多你们夫妻之间的小秘密,听好了——”
“你以卡特的名义在银行存了一笔五年的定期存款…”
“你极其讨厌苹果。”
“你每天睡觉前都要看半小时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