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块又来回晃荡了好几下才慢慢停下,此时周实的身体已经被上下牵引到麻木了。加上身体还有蛊虫,他连大叫都做不到,只能气若游丝地尝试喊“救命”。
收效甚微。此时门外喧哗声依旧,看来火势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
而且屋子越来越热了,火焰正在逼近!
他明白毒师为什么选这里拷问自己了,这里就在火场旁边,屋子本身又是木质结构,等大火烧过来,留下的就只有一把焦骨,不会被追查。
方才那一撞也没有结果毒师的性命,他还有微弱的呼吸,随时可能醒来。
周实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让小林穿过墙去,在大街上显形,这是他唯一传递自己位置的方法。
但是……这能有用吗?其他人看见女鬼大概只会跑路吧……
周实汗如雨下,屋子里变得如同烤炉一般,而他就是吊在烤炉中的一只烧鸭。
“这种死法对于一个酒楼掌柜来说,颇有些黑色幽默呢……”
“砰!”
随着一声脆响,腐朽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谁在里面!出来!”
若是在一个钟头之前,听到这个声音的周实一定会双腿发软,想要逃之夭夭。
但是现在,这可恶的声音却是如此亲切。
……
“后面的快点,别磨蹭!”
“妈的,这么大火不跑,还要老子跟着救火!衙门一个月发多少钱啊,让老子干着要命的差事!”
“别嘀咕了,要是赵大人听见,没你的好儿!”
江都街头,一队衙役提着水桶,奔向最近的火场。
他们算是江都官方的消防力量,但是在吴兆锟的英明领导下,连消防井在哪都不知道。赵璇接管衙门后,对他们重新进行训练,这才在火灾中派上了用场。
这些衙役在得到这份工作前都是地痞流氓,虽然脑子容量有限,只能装下盘剥市民的一百种方法之类的知识,但体格是过关的,提着水桶穿街过巷不在话下。
转过一个弯,在街道的尽头,越清楼的招牌映入眼帘。
此时越清楼的东家兼掌柜正抱着一个伙计的大腿,哭喊道:“你不能走啊,越清楼都要烧光了!”
“掌柜的,越清楼是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能为了你的越清楼豁出命去不是?您老爷快逃命吧!”
在他们身后,正被大火蚕食的越清楼没有了往日的气派,这是即将灭亡的景象。
其实越清楼内不是没有水,为了打造小桥流水的庭院,孟兴源花了大价钱从城中水渠引水。但是再多的水也不会自动跑去灭火,伙计们一看着火立刻作鸟兽散,这被孟兴源拖住的伙计算是跑得最慢的。
更要命的是,为了豪华的室内装饰,整个越清楼完全是由木头构成的,几乎找不到一块转头。这一烧起来可了不得。
“别走,别走!”孟兴源绝望地看着最后一个伙计在街道上远去。他欲哭无泪,回首看着自己经营半生的酒楼在火光中烟消云散,真恨不得自己走进火里,和它同归于尽算了。
就在他悲愤交加时,一队肩扛手提着大小水桶的队伍赶到,一头冲进了起火的院子中。
“小心点啊,里头的火太猛了!”一个青年在队伍末尾指挥道。
孟兴源觉得这声音耳熟,难道是……
“阿贵?”
“孟掌柜?”阿贵发现了跪在地上的前东家,“你家伙计呢?赶紧灭火啊!”
“我家伙……唉!”孟兴源看着团结一致的丰德楼伙计,只能捶胸顿足,“千万别往里头进了!越清楼经不起这么烧,马上就要塌了!”
身为老板,他当然了解越清楼的构造。阿贵听到这话,立马向院子里呼喊,让伙计们赶紧撤出来。
这时,衙门的队伍也赶到了。孟兴源赶紧把他们拦下,道:
“快去别的地方灭火吧,越清楼算是完了!”
“不行,这两边都是民房,要是控制不住,火势会蔓延开来的!”阿贵喊道。
此时东风乍起,风助火势,四处散播,阿贵所言不虚!
“这……唉!”孟兴源长叹一声,“后厨是砖石垒起来的,从那里进入前堂,把顶梁柱砍倒就能让越清楼崩塌。院子里有小河,应该可以把火控制在院子中。”
这也就意味着,原本还可能剩下一个框架的越清楼要彻底变成废墟了。
“好,呃,但是……”阿贵犯了难,这方法需要有人冲进火场里破坏顶梁柱,可是越清楼一塌,那人只能葬身火海了。
孟兴源凄惨地一笑:“无妨,我去。我半生心血都在这越清楼上,楼亡我亡!拿斧子来!”
“别别别,还是拿绳子来吧……”
……
“呃……”
周实活动了一下手腕,痛得龇牙咧嘴,而脚腕的疼痛更甚,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脚是否安在。
“你玩得挺花啊。”赵璇把毒师在老虎凳上捆好,说道。
方才的场面确实尴尬,当正在指挥救火的赵璇被鬼新娘吸引,冲进小屋时,看见的是赤裸着上身,正在做钟摆运动的周实和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陌生男子。
这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