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少跟我来这套,你是为了见吴兆锟来的吧?”
“……”周实无言以对。
“何守信似乎不想让你介入这样的大案,但他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不要误会他。”
“我知道……但是我和吴兆锟有笔账要算。”
“什么账?”
“死人账。”
周实说的是许铃儿的事。
赵璇一摊手,道:“我就知道。你想怎么查?”
用黄粱枕直接进入他的梦境,看看他会不会梦到赃银的来源;或者试着用金丝钓,他的家已经被赵璇盯上,如果有什么能直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他肯定会带在身上……周实原本想好的两个方案都因吴兆锟缺席而泡汤。
权衡利弊后,他决定有限度地让赵璇知晓自己的手段。
“我会一种秘法,能窥探梦境。吴兆锟现在一定在为洗刷嫌疑焦头烂额,他的梦里应该会有线索……不过没想到他会称病不来。”
“窥探梦境?有意思……”赵璇搓搓下巴,说道,“我也告诉一件有意思的事。吴兆锟是真的生病了。”
“哦?”周实一愣,不是装的?
“给吴兆锟看病的大夫是我的人。据他所说,吴兆锟患的是肝疾,可以传染,现在连知府夫人都只能搬到外面来住。不过,大夫也说这种病很好引发,看来他是要做戏做全套。”
这老东西果然狡猾,这下任谁都没法明着去看望他了……
“你打算怎么办?”赵璇问道。
“我也不能白来一趟,如果赵大人愿意帮忙,我们可以……”
周实把对策说了出来,赵璇笑道:“可以,就这么办。”
“等开始唱戏以后就动手。”
交代完行动的细节,赵璇先行回去,免得引起怀疑。
周实向前堂里望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二轮敬酒已经结束了,这么戏班子还没开唱?而且孟兴源也不在前堂……”
思索片刻,他从后门直奔后厨。
“开玩笑吧,鱼还没有到?”
一进门,孟兴源的喊声就刺入耳朵。
“随便上点什么,不能让前堂里冷场啊!”
“我知道,但是其他菜都上完了!”梁胖子一边擦汗一边说,“要不让戏班子开唱,先把客人稳住……”
“但是鱼来了怎么办?上头唱着戏,地下传着菜,这成何体统?这个班主心气高得很,要是我们在他唱着的时候来打搅,他怕是会带着戏班子直接走人!”孟兴源的嗓子都哑了,但还不肯降低声音。
“请让一让……”一个青衣扮相的戏子从周实身边挤过,走进后厨,“掌柜的,菜还没齐吗?这戏再不开唱,怕是到午夜也唱不完啊!”
“你……”孟兴源本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被班主这么一催,顿时心中火起。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抱怨声、怒斥声中,薛安的声音显微弱但有力。
“安静,准备上菜。”
一时间,厨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角落。
薛安站在墙角的一口大锅旁,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厨房里的躁动一样,静静地按着锅盖。
孟兴源挤过挡在面前的师傅,靠近薛安,想看清他在做什么。
“薛师傅,厨房里已经没有能上台面的菜了……”梁胖子也挤到薛安的背后,说道。
“怎么会,不是有十分珍贵的食材摆在那里吗?”
“你指的是……”
薛安一把掀开锅盖,一股香味从锅中升腾而起,瞬间就弥漫在后厨,钻入每个人的鼻腔中。
“这是……”孟兴源的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
“在鱼送来之前,就用这个来争取时间。”
片刻之后,每一桌上都多了一个造型精美的瓷盆。
“这是前所未见的菜啊……它叫什么?”知府夫人笑着问道。
一旁的阿贵脑子飞转,看着这道菜的品相,顿时有了主意。
“回夫人的话,这道菜叫‘鱼戏莲叶间’。”
用大骨吊出的清汤之上,浮着切成莲叶、莲花形状的青菜。而碗底则沉着一条条光洁如玉的“鱼”。
后厨内,薛安揉着自己的手腕,向其他人说明刚才这道菜的由来。
“那些江团生的是肉虫,并不脏。我把鱼细细地切开,将成虫和虫卵取出,再捶打成泥,用蛋清上劲,最后做成整鱼形状的鱼丸。”他说着,接过梁胖子递来的茶一饮而尽,“这是岭南的做法,我稍微做了改良。”
岭南的做法……周实瞥了梁胖子一眼,看见后者的表情有些扭曲。
越清楼主打的就是岭南菜,而梁胖子更是岭南菜系的高手。从他听薛安讲解时的神态来看,他完全会这道菜。
“这种处理方法在现代的餐馆会被人投诉的吧……”周实在心里想道。
“鱼来了,鱼来了!”
许聪冲进厨房,他手中的布兜不断挣扎,显然装满了活鱼!
“可算盼来了!”孟兴源兴奋地凑上去,一看网兜里的东西,脸色就变了。
“只有草鱼吗?”
“别提了,望江楼也没有鱼,我差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