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我去请东家。”
“诶,等一会儿。”
到了怡春苑,龟公把周实安顿在一楼,想上楼去报告,却被周实拦下。
“你就说,是一个姓余的老熟人来找她。”
龟公不知道周实的名姓,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周实左右看看,自己去拣了一把椅子坐,满鼻子都是熟悉的异香味。
“说来前天晚上来拿琥公尊的时候,正好碰上官府的人来查案。看来也没查出什么东西,不然这怡春苑早就被封了。
“唉,封了还好,那败家子儿就不会跑来给我惹祸了……”
周实方才也是没有办法,才把自己和那老妖婆的关系说了出来。引起阿贵的遐想倒在其次,主要是自己这“余长仁”的假身份会被识破。
不过,反正许保财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前天还有官府的人来搜查,量那老妖婆不敢借此发难。而且周实也担心她和那没心眼的罗子卿真把自己当成余长仁,给自己招来麻烦。借这个机会把身份讲明也好。
过了一会儿,那龟公下楼来,对着周实行了一礼,道:
“我们东家请您上去说话。”
龟公把他带到三楼,指了指右手边的一扇门,说道:
“您自己进去就好。”
周实等着龟公下了楼,才拉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相当狭窄,陈设也简单很多,看来是东家办事的地方。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屋子的两边都是书柜,真不像是青楼里的地方。
老妖婆正坐在书案后,烛光将她的脸映得很阴森。
“果然是你啊,余老爷。”
周实听出了她话里带刺,也不着急,只是拱手笑道:“几日不见了,近来可好?”
老妖婆把手支在书案上,眼中的瞳仁渐渐变细。
“呵,怎么,官爷雅兴,跑到丰德楼做起掌柜了?”
周实摆手笑道:“请见谅,那日若不出此下策,我哪还有命在?”
“行,都说狐狸精明,你倒把狐狸给骗了。”老妖婆向后一靠,说道,“也罢,那许保财的事就算是过去了。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周实见她没有在许保财的事上再做刁难,心说她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那老妖婆何等聪明,她知道自己的把柄握在周实手中,若真和他撕破脸,吃亏的终究是自己。而且许保财真的没有化作怨灵厉鬼回来找她麻烦,加上周实的本事,她猜测这小子八成是阴门中人,不好招惹。
“呵呵,不怕您笑话,我的人欠了贵处的钱,被扣住了。我想请您通融一下,放那小子一马,让我回去好好管教他。”
周实故意不提被扣的是自己的东家,但这点小花招哪能晃过老妖婆。只见她眯起眼说道:
“他是你儿子?”
“呃,不是。”
“你的亲属?”
“不是。”
“没想到您还是一位侠义之士,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被扣在青楼,这么丢脸的事也值得你为他出头,真教人佩服。”
周实一看瞒不住她,只好赔着笑说道:
“实不相瞒,那小子是我老东家的儿子。老东家有恩于我,我当然得出面。恳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哦,那你的老东家身体还好吗?”
周实心里一沉,道:“前些日子刚走。”
“节哀顺变。那么,那小子现在就是你的东家?”
“……是的。”
“哦呦,那应该是他使唤你来的?”
周实在谈话中一直尽量绕开他和朱本善的关系,为的是让老妖婆觉得他来请求放人是出于道义而非上对下的命令,只求她抹不开面子向他开口要钱。但这点小伎俩一下子就被老妖婆识破了。
“……是的。”
“那简单了,只要你把令东家的债还清就好。”
“哈哈哈哈……我没带钱。”
老妖婆冷眼看着他,道:“你在拿我当猴耍?”
“老太太,我就不跟您打哈哈了,我们丰德楼现在周转困难,生意不好做,真的拿不出现银来……”
其实二十五两还是能拿出来的,不过一拿出来,丰德楼也该关门大吉了。
“求您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通融一番,我东家下个月一定能把钱还上……要不,您把我东家打上一顿,出口恶气也行!”
老妖婆咳嗽一声,道:“放人,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帮我个忙。”
周实连忙说:“您吩咐。”
“吩咐什么?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行的人,管哪一行的事?”
她问的当然不是周实的职业。
“之前骗了您,是我不对。在下周实,实在的实,阴门走马客是也。”
“走马客?”老妖婆一惊。
她之前猜测周实是阴门中人,主要是因为见过琥公尊的厉害,以为他不过是个摸尸捞尸之类的,碰巧捡到了什么宝贝。
谁想到他居然是行走阴阳的走马客!
难怪他能料理阴魂,不让许保财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原来是走马爷到此,失敬失敬。”老妖婆起身行礼,道,“老身名唤胡舒,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