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密布,解不开也化解不了,愁云淡雾缭绕。
白泽端着药碗走到床前,将药递给了徐赣,徐赣接过药碗浅尝一口,扶起子麟送药入口,浑浑噩噩的徐子麟才浅尝上两口,一推药碗狂吐不止,黑血伴随着药渍一起喷出,惊坏了所有人。
“儿啊,儿啊,可别吓娘,你怎么了”楚女如萍心如刀绞母子连心,扑了上去急得哭出了声,泪如雨下。
白泽反而松了口气,提起手腕查脉,道:“少主体内淤堵之物已清,想来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便可。”
如萍泪眼婆娑的赶忙谢道:“实在是有劳先生。”
“咳咳,一妇道人家遇事就慌张,头发长见识短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出去煮点米粥,想饿死儿子啊!”徐天赐坐在轮椅上咆哮,一家之主威风尽现却不停的咳嗽着,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如萍赶紧收了眼泪,低着头哽咽的走了出去,不敢言语一句,男尊女卑想来平时亦是如此。
徐赣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了一声,扶起徐子麟关心的问道:“怎样,好些了吗?”
吐出淤血的子麟面色煞白,精神却像是好上了一些,虚弱的点点头,徐赣扶着子麟躺下整理好被褥,缓缓立直了身子,双眼虚眯,沉声喝道:“白泽你跟我来有话问你。”
白泽答应一声跟着徐赣走出卧室,二人来到偏厅方一站定,徐赣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但说无妨,情况有多糟。”
“主人明鉴情况不容乐观,少主本身底子算是不薄,但连番遭遇变故加上这次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赣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脚下不稳险些跌倒,白泽上前赶紧搀扶,他仿佛瞬间老了许多,眼神涣散,空洞的看着白泽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主人稍安勿躁,为今之计唯有北上,取天坛之水净身方能躲过此劫。”
徐赣抓着白泽不放,惊声问道:“真的要去?”
白泽点点头,徐赣面色阴雨密布天人交战,忽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吩咐下去准备车马日夜兼程。”
“是,主上可还带其它人一同前往?”白泽恭敬的问道。
“不用就你我二人,其余人等留守村子,吾自有安排。”
第二天清晨,竹林,无徵村口停了一辆车辇,徐天赐、举父、狰娘、兰儿等人前来送行,徐赣抱着子麟钻进车辇,同行者也唯有白泽一人而已,坐上驾车位充当起了马夫,徐天赐带领着众人兮兮离别。
徐赣举目一扫,挥了挥手,道:“都回去吧!回去吧!”
“爹一路顺风,我会照看好村子等你回来”徐天赐勉力喝道,短短片语咳嗽声不停。
徐赣深望了一眼,看着弱不禁风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但又有什么办法,长叹了一口气,道:“家中事务一切需谨慎,若有人来访便尽力挽留,多则一月少则十日便回。”
“主上保重!”
“起”白泽提起鞭子一扬手,车辇徐徐开动,两头牛一路小跑了起来,脖子上的牛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虽是牛车但速度不慢,沿着路爬上陡峭的山崖,一路向上。
举父看着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的叹道:“主人此番深入赵国过境,会不会遇上秦兵?”
狰娘看了一眼,道:“愿吉人自有天相,希望不要遇上才好。”
“不会,爷爷上通古今又有白泽叔多方照顾定可无恙,我们还是在家耐心等候,哥哥你千万要好起来,兰儿等着你回来。”
“但愿如此。”
唯有徐天赐沉默不言,一双泛黄的眼睛直盯着车辇消失的方向。
……
胜浦,时值正午十分,暖阳高照清风徐来,两岸柳树枝繁叶茂,河水倒影着眼前一片大好美景,小镇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沿街商铺林立,往来客商云集,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云集如此多的商贩也算是一奇事,商铺多了大户家的小姐们怎会闲暇,抽着空溜出来逛一逛集市,哪怕是不买也要挨着店铺逛个够。
胭脂水粉、首饰零碎再加上绫罗绸缎铺子,无一不是丫鬟小姐们驻足流连忘返之地,二人成双、三五成群莺莺燕燕,自是成了胜浦独特的一道亮丽风景。
穿过一条街便是到了红鸾阁,贵胄商贾云集之地位于胜浦镇西南角落,三层小楼建在了水道旁,古朴的建筑古色古香,映着水面彻夜笙歌。
据说红鸾阁里的姑娘各个千娇百媚,楚女本就多娇再加上一方风水养一方人,此地也从不缺美女,但红鸾阁中的姑娘尤为特别,哪怕只是见上一眼也必把持不住,流连忘返於温柔乡,乱世里的人们多是今日不知明日事,身上有些银子也不会吝啬,一掷千金者常有。
红鸾阁的后院却别有洞天,几间素质雅阁坐落在山水之间,虽是人工雕琢而成的假山但也鬼斧神工匠心独韵。
树荫小道上一丫鬟打扮的丫头穿着身素服,领着一漆红食盒,穿过亭台水榭来到雅阁前,左右瞄了一眼见四下里无人,身子一矮钻进了假山,假山内有一暗道,暗道直通上方雅阁,待到了雅阁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紧紧封闭的锁扣。
“谁?”屋内传出一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