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因为你电话来得急,我就拿着药直奔过来了。程宁远,你觉得我要不要现在马上给沈先生打个电话?要是他过两天回来了,裴裴姐还没有醒过来,那可怎么办?”温心担忧的问道,忽而又看了看肩膀上昏睡着的裴格。
“不用,别再多生事端了。如果你不想沈封担心,就跟他说,裴裴只是没有按时吃药有些并发症。反正现在情况也不能再坏了,要是你真的替裴裴着想,现在就应该站在我这边,你记住了吗?”这一回,程宁远不像平时那般对她嘻嘻哈哈扯皮一般,而是异常的认真严肃,竟然温心有些怯生生的畏惧。
她大胆的猜测着,觉得经过刚才在季家的事情,程宁远已经对沈封起了戒心,遂而微微挑眉问道:“程宁远,刚才你和季子铭他们还有那医生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想问,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站在他那边了?你开始怀疑沈先生了是吗?”
程宁远继续开着车,并没有回答温心的问题。
“其实吧,我也觉得裴裴姐这病生的蹊跷。而且,沈先生一直都在裴裴姐生病之后跟她在一起,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治病的药是怎么来的呢,对吧?要我说呀,这药指不定就是沈先生找国外的医生拿的。但是呢……”温心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也不理会程宁远有没有听进去。
“但是呢,平时看沈先生对裴裴姐的紧张劲儿,我又觉得他是真心对她好的。你说,会不会其实他也不知道这药是有毒性的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对吧,他只是一心想要治好裴裴姐的病,根本不曾想过这药对裴裴姐身体是有害的……”温心到底是心软的女生,又自发的自言自语替沈封自圆其说起来。
“总之,为了裴裴好,今天她晕倒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沈封。”程宁远根本不听温心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在心中暗暗做好了决定,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公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在车厢内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已经愈发的苍白。
温心将肩膀上的裴格靠得更紧了些,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呢喃着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季家大宅,季子铭一身臭汗的瘫坐在房里的沙发上。
今天在海边又是烤鱼又是踩沙滩的,其实他早已汗流浃背,特别是裴格晕倒后,背着裴格来回跑的那一阵。
此刻,裴格已经被带走了,他像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壳一般,任由窗外初冬的晚风风干着自己的汗渍。
呆滞的目光,忽而看到一旁已经充好电自动开机的手机,他忽地想起要查一查关于这个病征和药物的一些信息,于是瘫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灵气,迅速的拿起手机解锁。
还没有打开百度,却看到了洛衣发来的信息。
看了看时间,季子铭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回复的对话框。
没有想到很快,洛衣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季子铭有气无力的接起了电话。
“喂,子铭,你已经回来了是吗?”洛衣语气里满是欣喜和激动的样子。
“嗯,洛衣,不好意思,这么晚才回你的信息。你现在找到住处了是吗?”季子铭听着周遭这么安静,想着洛衣应该是已经安好的待在房间里了。
“嗯,你放心,我已经在米雪儿之前的住处住下来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找你,好吗?”洛衣充满期待的说道。
季子铭薄唇微抿,顿了顿说道:“可以,但是我想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因为裴裴她……”
说到这里,季子铭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他不知道要如何跟洛衣说裴格中毒病发的事情,只好轻咽了一声,顿了顿嗓子。
听到熟悉的名字,洛衣心尖一震。
但是她早已在回国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倏而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没事儿,子铭,你是说要陪裴格一起对吗?那到时候我们三个一块见个面吧,我也好久没有见她了。对了,回国后,你和她的关系还好吗?是不是已经和好如初了?”
洛衣这话问的轻描淡写,却仿佛在季子铭的胸口上重重的落下一锤子。
没有听到季子铭的回话,洛衣又干笑了一声问道:“子铭,难道是裴格她还记不起之前的事情,还在疏远你吗?”
季子铭一听,更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中暗想着,要是只是疏远他,怨憎他,他都可以承受。无论裴格想要自己做什么来弥补,他都可以全力以赴。
只是现如今,并不是说他做多少挽回的事情,裴格身上的毒就可以解的,就算是现如今多么发达的医术,怕是也很难再换回裴格的生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有人用细针一阵阵扎着似的生疼。
电话那头洛衣又说道:“子铭,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说着,洛衣的声音竟又哽咽了起来。
季子铭知道洛衣在关心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不同于以往的冷静沉着,会说些鸡汤来安慰自己,而是一反常态的哭了起来。
季子铭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剑眉一敛问道:“洛衣……你这是怎么了?我和裴格现在关系是不好,但是你也不要要这么哭来以示同情啊。我……我也受不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