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爷抬起头，黛色的星空上零星点点，这挂在空中的月亮倒是越来越明亮，明亮到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惜了，在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我记得呢，当年还是你看中了这棵玉兰树，还给她取名字，叫什么……”
曲老夫人声音微微带着哑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棵树的名字了。
“叫晨曦，早晨里的第一缕曦光。”
曲老夫人笑着提醒道，看着眼前的曲老爷，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对，就是叫晨曦，好名字啊。”
曲老夫人微微咳嗽了一声，这入了秋，他就会带着一点咳嗽的病因，还是当年的那场大雨落下的病根，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恐怕以后也是好不起来了。
“还是老爷你心疼我，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的信任我，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老爷您呢。”
曲老夫人说的含情脉脉，听得曲老爷也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和曲老夫人的光景，好像对那个女人的愧疚也就少了一分。
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以后即便是有了，恐怕也早也不再联系了。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在恨他。
“你啊，还是这么会讨我欢心，我这一高兴，就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曲老爷笑着问道，拉着曲老夫人的手也更是温柔缠绵。
“老爷，我这欢不欢心还不是看您的喜好嘛，怎么能说是我讨您的欢心呢，我就是您的欢心呀。”
比起撒娇来，曲老夫人丝毫不输给当年的那个自己。
“好好好，你说的都好，这外面凉，赶紧进屋吧，别把自己冻着了，要不然的话，我可是很心疼的。”
曲老爷拍了拍曲老夫人的手，这入了秋的天气果然是越来越凉。
深夜里的霜露像是空气里看不见的风一般直接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包围住，曲老爷受不了这样的凉气，只能拉着曲老夫人先行回到屋里。
两个人走进屋子里还没有来的及上楼，就听到大门的声音“轰”地一声被打开，曲修杰肩上拿着西服外套走了进来，身上的痞气一点也没有改变。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曲老爷出声问道，站在楼梯口的他却没有放下曲老夫人的手，反而是拽的紧紧的，好像曲老夫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般。
“我这么晚回来，你管得着吗？”
曲修杰瞥了眼曲老夫人，从当年她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睁眼看过她，更别说现在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跟曲老夫人很有关系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你这个孽子！”
曲老爷微微动怒，站着的他脸色潮红，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曲老夫人赶紧拍了片曲老爷的背脊，轻轻地安慰他，“老爷，这修杰回来的晚，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太让人伤心了。”
曲修杰看着曲老夫人那一番假意的模样，着实觉得恶心，嘴里的话也变得越加冷漠起来。
“伤心？我看这老头死了，你也不一定伤心吧！”
曲老爷听完，咳嗽的就更重了，就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喘不过来的样子，直拍自己的大腿，不停的重复道，“你这个不孝子，现在都学会来气死你老子了！”
曲老夫人看着曲老爷一副咳嗽的不成样子的模样，连忙回击，“曲修杰，你回来就回来，干嘛还刺激老爷啊，老爷现在身子骨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别冲着老爷！”
“对啊，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啊！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要我再给你提醒一遍吗？”
曲修杰白了眼曲老夫人，语气里的嘲讽更深了一步，“曲老夫人，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们曲家，还真没有看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啪！”
清脆的一个耳光声响。
曲老爷站在曲修杰的面前，听到他骂曲老夫人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这个孽子，他现在就要来收拾他。可是他只是打了一个耳光，心里所有的怒气似乎都一下子消散开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曲修杰，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
“修……修杰……我。”
“你为这个女人打我，你好狠的心啊，哦，不对，你的心比现在的还要狠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一万倍。当年你把我妈赶走，恐怕也是这么狠的心吧，难道你就不怕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在背着你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曲修杰咆哮着，双目圆瞪，看着曲老爷和曲老夫人甚至要将他们分分钟吞噬一般。语气里更是隐藏不住的嘲讽和悲哀。
“我真为你感到可怜，这一辈子，你都被这个女人欺骗的团团转！”
曲老夫人眸子暗沉，似乎这个曲修杰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
“你这个孽子，无论你在外面做了什么，我都不曾说过你分毫，今天，你当着我的面说她就是不可以，还有我相信她，她不可能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和她这么多年，我了解她！”
曲老爷也跟着一起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