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鞋靴,站在图上,从桌案上取来几只空茶盏,盖在城池上:“圣人请看,谌离在西,泉州在东。”
“长公主从最西南,跨到了最东南。若真如军报所言,这几处都有谌离船只出现,”
陆铮一边说,一边用手沿着海舆图上的海岸线画着,
“说明谌离已有了蚕食之心。扈少毅于长公主或许重要,于谌离人,并不重要。微臣斗胆揣测,长公主不过是狐假虎威,想借着谌离船只压境,救出扈少毅。”
宗顺帝沉默不语。
陆铮所说不无道理,谌离人此时来犯,显然是扈少毅里应外合,让他们知道芮国的主力已调往邯枝。芮国已无财力再召集军队,再说,重新训练水师,根本来不及。
原本想着抓住扈少毅的妻女,兴许可以逼着扈少毅吐出些银子来,谁知又跑了。
宗顺帝忽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像是要将心肝脾肺一块扯出来一般。
常侍慌忙传太医来。
陆铮退到一旁,跪在地上,将海舆图一点一点卷起来,立在墙边。
这咳嗽应该是赤环松蚕的毒入了肺理的征兆。然而离要命,还差着时日。
他退出清静殿,见颜贵妃在一旁候着,只与她目光一碰,便往外走。
没多久,颜贵妃果然跟了出来。
“陆大人——”颜贵妃带着身边的宫女加快了脚步,却又不敢高声叫嚷。
陆铮转过身,垂首行礼:“娘娘。”
颜贵妃定了定神:“太医怎么说?本宫在殿外听见圣人咳得厉害。”
前朝臣子天天说要杀她,许是圣人烦了,今日竟没有宣她入殿伺候。她担心圣人是被那些折子动摇,又担心圣人早逝,她更是难熬。
“太医说的太多了,微臣记不住。”
“一句都记不住?”颜贵妃眯眯眼。
“哦,想起来了,太医说,圣人不可再近女色。”
陆铮说罢行礼便走了。
是夜,颜贵妃偷偷摸摸回到玉芙宫。她褪去大氅,底下是一件几近透明的红纱裙子。
宫女惊骇不已:“娘娘,陆铮不是说,圣人不可再近女色?你这是......”
“你怎么忘了,前些日子,本宫罚他在殿前跪了一个多月,他怎么可能好心告诉本宫实情?”
颜贵妃鲜艳欲滴的红唇一扬,“这话,就是他杜撰的,圣人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