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气息扑在手边,像一块软糯刚出炉的米糕。
生出来的几分羞赧,霎时间云消雾散,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涌起的担忧。
“音音。”花满楼弯腰,轻声哄着小狐狸,“你发热了,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好不好?”
发热?
她的确有点儿热。
叶音迷迷糊糊地想,可是花花的手怎么突然变凉了,贴上去又能吸灵气又舒服。
正准备点头应允对方,做一只乖乖听话,不添麻烦的小狐狸。
冷不防,对方来了一句:
“你额头的温度有些异于常人,得马上去让大夫看看。”
他那点微末的医术,恐怕没有办法帮忙。
温度异于常人?
那岂不是要暴露。
小狐狸的脖子顿时摇成拨浪鼓:“不要。”
她把花满楼的手拉得更紧了,脑袋摇晃得更厉害了。
生怕对方真去找什么大夫,她拿出自己跟阿爹阿娘求饶的一套,用脸蛋在对方掌心蹭了蹭,抬起湿漉漉泛着热雾的狐狸眼睛,抽抽鼻子,一副天可怜见的样子。
“我不要看大夫。”
“花花。”她拿出自己最精湛的演技,把嗓子软下来,“我害怕。”
这句害怕,倒不是作假。
阿娘说,在凡间一定要提防三种人。一种是没有头发的男人,一种是穿着灰扑扑或者黄澄澄道袍的道人,最后一种便是神秘兮兮心机深的人。
那什么大夫,极有可能就是最后一种人。
她现在灵力不多,肯定打不过对方。
小姑娘说到“害怕”时,嗓音都在发颤,可见其恐惧,也不知在来到百花楼之前,都遭遇了什么。
心软君子,叹息一声。
“音音。”他半蹲下来,用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对方,柔声道,“那我先试试帮你,如果不行,一定要去找大夫,好不好?”
花满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高一下医术。
下次要是再遇上什么情况,也有一手。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去找大夫,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好,我听你的。”叶音满口答应,而心犹未足,试探进一步提出要求,“那……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借给我。”
君子握着水杯的手收紧一下,面色犹豫。
“花花——”小狐狸从鼻子哼唧出声,使尽浑身解数装可怜,“不可以吗?”
失望的语气,几乎要冲破天。
光是想象,就能知道小姑娘现在难受又失望的样子。
花满楼垂眸,启唇要拒绝,开口却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居然可以。
莫非生病的狐狸,在凡人这里也一样会得到优待么。
叶音悄悄记在心里,开口要应答君子,却□□痒的嗓子背叛,成了一串咳嗽声。
连声的咳嗽,将花满楼最后那一丝犹豫彻底打破。
罢了。
世俗礼节,哪里有一个人的平安健康重要。
他赶紧放下杯子,给小狐狸拍背。
等她不咳嗽了,便将已经凉下来的水泼出去,扭着手再装一杯温水,送到小姑娘跟前。
叶音双手紧紧拉着他的手掌,生怕他松手反悔,没有灵气可以吸。
见到眼皮子底下的水杯,她也不敢去接。
可是——
嘴巴的确干渴难耐。
想想,她低下头,直接就着君子的手,用唇瓣压着杯子边沿,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喝完。
小姑娘带着灼热气息的下唇瓣,紧紧贴在食指的茧子上,一动一动,吞咽着杯中水。
感受着指尖温度的花满楼,只觉那股温热的气息,好似袅袅的烟,一点点缠着他的手指,往掌心、手腕、手臂,一路攀爬,驻扎在心口。
“我还想要。”小狐狸抬起眼睛,觉得不够解渴。
花满楼又斟了一杯。
这次,他不敢将自己的手指贴在杯子边沿,只得捏住杯子下方,给小姑娘喂了半壶水。
手中杯子还没放下,短暂解渴的叶音,已重新把自己的脸蛋贴回君子掌心,又蹭了一下表示感谢。
她目的纯粹,并没有别的意思。
然。
还沾惹着潮湿水汽的唇瓣,随着她挨蹭的动作,短暂与花满楼掌心擦过。
触碰到一团暖烘烘绵软的君子,手指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叶音懵懂抬头:“怎么了?”
想起凡人娇弱的体质,她心有不安。
“是不是我太大力,把你弄疼了?”
“没有。”
没有。
是他没能控制好自己。
他极力忽略似乎还残存在掌心的感觉,温声哄着小姑娘:“我给你打盆水擦擦脸,你去床上躺着睡一觉可好?”
或许,他还能找醇度高一些的烈酒,给她擦擦手心手腕和脖颈。
“我、我跟你去。”
察觉对方要松手的动作,叶音生怕他要反悔,紧紧把他的手攥住,但怕他疼,又松开一点,用另一只手悄悄把他袖子拉住,一点点把布料收进手心。
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