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老实说,自从新编剧来了之后,公司的茶水间就炸开了锅,有传言称,他俩以前是对家,读书的时候还打过架。也有说两人关系不错,但是因为一部电影投资闹掰了,要不是孟浩扬出马,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分不清。
但顾莱唯一肯定的一点,老板和沈编剧的关系,绝对没有传说中那么简单。
顾莱轻轻咳了一声,大着胆子问:“老板,听说你和沈编剧大学就是同学了,那你们应该认识很多年了吧?”
说熟吧,他老板基本没给过人好脸色,说不熟吧,又这么关心人病好没好,还知道人家药物过敏。
孟亦舟抬眸:“有话直说。”
顾莱倾身,双掌撑在桌面上,挤眉弄眼地问:“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孟亦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指尖捏着钢笔,上下晃了晃。
“这可不是我说的,”顾莱直起身,竖起大拇指,指向外面,“全公司都在传呢,说您和沈编剧上学的时候就不对付,谁也看不惯谁。好不容易熬到各奔东西了,现在又碰上,冤家路窄啊。”
孟亦舟忽地笑了,他靠着椅子转了半圈,视线搭去南苑楼:“八卦中心还传什么了?”
顾莱清清嗓子,把这段时间茶水间热意的话题一股脑全说了,无非是些学生时代的无聊纠葛,既生瑜何生亮的戏码。
“就这些?”孟亦舟对茶水间飞速蔓延的八卦丝毫不感到意外。
“啊,”顾莱点点头,“您还嫌绯闻不够多?”
孟亦舟又看了一眼南苑楼的方向,悠悠然说:“是不够。”
顾莱没听明白。
“瞎传了这么久,就没探出点真消息。”
“啥消息?”
孟亦舟扣上笔帽,动作小心珍惜地将那只派克钢笔收进私人抽屉,关上后淡淡地扔了句:“他是我前男友。”
顾莱瞳孔放大,目瞪口呆,差点墩一下坐地上去。
晚上十点半,月明星稀,孟亦舟处理完紧急工作,做了复训,洗好澡时接到了李翘的电话。
“这么晚,有事儿?”
“哪儿晚了,纽约人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远在美国的李翘坐在他那间豪华办公室里,双腿搭着亚克力透明桌面,问他新电影筹备得怎么样?
孟亦舟说快了,在选角。
李翘是孟亦舟的铁哥们,他俩打小就认识。李氏企业前几年在纽约上市,李爸李妈都移民去了美国,李翘在影视圈混了好些年都没混出明堂,他爸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逼他去继承家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李翘一向闲散惯了,一时摇身一变成了副总,每天日理万机,加班加到怀疑人生,跟孟亦舟大吐苦水:“早知道就留在国内了,跟着你混混日子,好酒喝着,美女搂着,哪至于这么受罪。”
“你跟着我也没好日子过,还不如你现在奢靡,”孟亦舟打了个哈欠,想挂电话,明天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哎,”李翘赶忙叫住他,“你一大好青年老弄得这么深沉干嘛,不泡吧不约炮,还每天十点准时上床睡觉,跟我家七十岁的姥爷似的。”
“你管呢,”孟亦舟笑了声,敏锐地察觉出李翘的不对劲,问他:“到底想说什么?”
“总不会专程打电话来关心我夜生活过得怎么样吧。”
李翘支吾片刻,然后才试探地说:“我听说沈师弟回国了,还当了你新电影的编剧。”
一声沈师弟让孟亦舟顿了顿。
这些年来,他绝口不提沈晚欲,谁提跟谁翻脸,这个名字仿佛成了某种禁忌。
察觉到气压有些低,话头是他挑起来的,李翘只好硬着头发说完后半句:“你俩这是……握手言和了?”
果然,逆鳞还是碰不得。孟亦舟声线骤冷,没表情地丢下一句:“又不是仇人见面,言和个屁?”
他啪一声挂断,动静震得李翘耳朵都疼。
房间重回寂静,孟亦舟往后一倒,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十分疲惫,闭上眼睛想好好睡一觉,可睡意完全消散了,心情因为李翘那通电话,逐渐烦躁起来。
脑子里不由得想到沈晚欲,想到他还病着,那股烦躁愈来愈胜,像蛇一样往骨头缝里钻。黑暗中,孟亦舟翻了个身,视线落在对面那扇窗户上,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很久,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帮佣张姐送了药,退到大门时碰到了孟亦舟,她颔首问好:“孟导好。”
孟亦舟心不在焉,点了点头:“辛苦了,您早点休息。”
轻轻关上房门,屋内铺了地毯,轮椅在行走间没声响。
沈晚欲躺在床上,缩成一团黑影,他闭着眼睛,嘴角被吮破的地方结了痂。
轮椅的轮子停在大床边沿,孟亦舟牢牢盯住眼前半昏半睡的人,那双眼睛里面闪过很多东西,爱、恨、遗憾、不甘、怨念……在心底关押了七年的那只庞然巨兽骤然苏醒,咆哮着四处乱撞,撞得那座破牢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来咬住这人的脖子,咬碎了,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孟亦舟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抚上了沈晚欲的脖颈,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