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河岸的小树林中。
满身伤痕的过江龙跪在地上。
程默四人与对面对峙,神色凝重。
那一脸傲然的金线锦衣华服的公子,兀自冷笑,身边也跟着六七个年轻修士,纷纷面色不善。
这个金衣公子,还有他身边的年轻修士,清一色的,全是筑基中期修士。
墨画隐身蹲在树上,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贸然显露出身形。
程默被这金衣公子偷袭,虽挡下了剑光,但血气仍在翻涌,不由怒道:
“你们是什么人?”
金衣公子轻蔑道:“你还不配知道。”
司徒剑目光一凝,沉声道:“是断金门,刚刚那道剑气,是断金门的断金御剑诀。”
司徒剑修的是剑法,对乾学州界,各个比较显赫的剑道宗门,都有所了解。
很多特征明显的剑法,他虽没学过,但也都略知一二。
躲在树上的墨画一愣。
断金门?
难怪……
他就觉得这道剑气怎么这么熟悉,原来他从蒋老大手中得来的,那门断金门的镇派剑诀——断金御剑诀。
他自己还练过来着……
只不过他不是剑修,临时抱佛脚修的断金剑气太过孱弱,就跟“赝品”一样,跟适才这金衣修士手中凌厉的剑气,完全是两个东西,这才一时没想起来……
“断金门……”
墨画的目光,从这金衣公子一群人身上扫视而过,神情若有所思起来。
那金衣公子被点破身份,神情越发倨傲。
“哦?认得我断金门的断金剑气,还算你们有点见识。”
杨千军冷哼一声,目光凛冽:
“断金门又如何?我们做的是道廷司悬赏,奉的是宗门号令,你们难道还想强抢不成?”
金衣公子嗤笑,“你们是悬赏,我们就不是了?”
他衣袖一拂,指着段江龙道:
“这个孽畜,我们盯了好几天了,本已将他逼到了绝路,就等着收网了,不曾想被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横插一脚,先把他擒了,抢了我们的功劳,你说这是不是你们这些小鬼,不知分寸?”
见他们颠倒黑白,程默大骂:
“伱放屁!你们盯了个屁!明明就是想抢功劳,还给你们脸……不,是给你们那长得像‘脸’的屁股上贴金!”
金衣公子脸皮一红,神色羞恼。
他出身尊卑,在宗门内也是人上人,何时受过这般羞辱,目光中不由得带了一些冷厉。
“小兔崽子,你找死!”
程默依然不惧,杨千军手握长枪,司徒剑也傲然道:
“你是世家子弟,我们也是,你有宗门,我们也有!怎么?你还想在这荒郊野外,杀了我们不成?”
金衣公子神情一滞,面皮颤动。
他的确不敢……
若是一般散修,他杀了便杀了,即便道廷司找上门,推个狗腿子出去顶罪便是。
脱罪的办法有的是。
但如果杀的是世家修士,是宗门弟子,那这件事就没这么容易善了了。
金衣公子一旁,便有个年轻修士献媚道:
“金公子,杀了他们,未免脏了公子的手,我们出手便是,打断他们几条肋骨,好好羞辱一番……”
“他们就算回去告状,也是自己丢自己的脸。”
旁边也有人阴阳怪气附和道:
“不错,让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知道,出来混是要长眼的,不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被唤作“金公子”的金衣公子,点了点头,居高临下道:
“这样吧,本公子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他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过江龙一眼,冷哼了一声,“把我们的‘猎物’留下,然后给本公子赔礼道歉,我便可以既往不咎,让你们离开,否则……”
金公子的笑容有些扭曲,身上有淡金色锐利的剑气浮沉,“就别怪我不客气,替你们的宗门管教你们了……”
程默见不得他这盛气凌人的鸟样,正准备再骂他,忽而太虚令一震,他取出一看,就见上面有一个字:
“走。”
这是墨画发的。
司徒剑几人也都收到了。
他们互视一眼,以目光交流了下意见,都微微点了下头。
金公子也看到了他们的令牌,眉头一皱,“你们是太虚门的弟子?”
程默他们外出做任务,一般穿着常服,不穿太虚门的道袍。
金公子虽猜测他们是宗门弟子,但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程默昂着头,“不错,知道怕了吧。”
金公子讥笑一声,“太虚门而已,又不是四大宗,你以为我们断金门会怕?”
“况且……”
金公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们太虚门,门规散漫,弟子不求上进,论剑一年不如一年,已经不配位列‘八大门’了。”
“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会被我断金门取而代之……”
程默骂道:“你个金草包,痴心妄想,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金公子眼底渐渐浮现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