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百年世家,这一处宅子是陈贵妃还在闺中时,作为嫁妆修建的,虽不说雕梁画栋,也是华美富贵,而今宅子里贵客如云,更是给这座宅邸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比试选在偏院一处花园,此间仆人早已清理,连同大门入口全由便装宫廷侍卫把守,当真是连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陈贵妃年岁三十有一,看着却是一十出头,又有妇人神韵,看上去丰盈有致浓淡适宜,加上她素来妆容祥和,当真有几分国泰民安之相,勿怪陛下宠爱。
陈贵妃一身华服,伴在皇上身边,开口问道:“两位道长可是到了?”
一侍人在下方回道:“回禀陛下,贵妃娘娘,都已安排妥当。”
“既如此,便开始吧。”
侍人小步走到屏风外,将上听的话传于下人。
这一间院子,被数道雅致屏风隔成了两边,屏风内正前方坐着皇帝和陈贵妃,从左往下,则是太子,四皇子——大皇子因懒得掺和,托病没来,余下就是两人侍卫。
从右往下数则是谢,等臣子。
屏风外亦分成两队,一队是由四皇子家仆门客组成的“玄心”队,另一对则是以为首的“野道”队,两队人虽未有只言片语的冲突,却是泾渭分明。
侍人传话间隙,左边两兄弟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太子皎白温润的脸庞上带着笑,说话声如春风拂面:“四弟可有信心?”
四皇子没给好气:“当然。”
太子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论哪方输赢,你我都不过看戏,观赏江湖道士表演而已,不会为此伤了你我兄弟和气,你说是吧,四弟?”
上方皇帝投来赞赏目光,四皇子咬着牙,心道这太子果真最是心机深沉,他假笑一声,也惺惺道:
“当然,民间道士比试,如何能影响我们兄弟感情。”
这两兄弟这番兄友弟恭让皇帝非常满意,另一头,张玉林走出一步,站在正中大声宣道:“请两位道长入场。”
众人回首,只见院子入口,分别进来两人。
一身身穿青衣道袍,风骨峭峻,另一人则是一身灰色布衣,其貌不扬。
看到灰衣道士,四皇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自陛下决定找出这人后,四皇子就一直派人寻找,他让人跟着张玉林,太子,甚至大皇子,却都没有消息,直到门客提醒,他才恍然想起这事或许还有谢恒参与,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四皇子目光落在谢恒身上,眼神带着打量。
谢恒神色坦然,表情自若,仿佛没有察觉。
屏风外,张玉林举起一只手道:“比试开始!”
玄心上前一步,拱手道:“那就先由小道开始吧。”
说罢,他坦坦荡荡地叫他的助手小道士端来热水,瓷碗,莲子,第一个展示的正是他的得意手段——生莲术。
只见小道士揭开碗盖,一朵朵莲花宛若夏日初荷般盛开在
水中央,碧色碗面,白色莲花,粉色花苞,绿色长茎,无一处不精细,当真让人见之怜爱。
众人看到莲花,赞不绝口。
玄心得意地朝对面撇去一眼。
灰衣男人没有反应,只是同样召来助手,将同样的莲子放进同样的碗里,再倒入热水,不多时,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妙啊妙啊!”
“与玄心真人的不相上下。”
“都是莲花,要差也是莲子有差,技法并无差异。”
看到男人重现他的手法,玄心表情露出几分凝重,倒是灰衣男人,依旧淡定自若。
“这位道友确有几分手段。”
玄心虚虚一笑,好似对刚才发生的事浑不在意。
“如此看来,本道也不能藏拙了!”
他这次展示的是纸鱼游水术。
这个术法诀窍很简单,纸鱼在水里不动是因为水的作用是平衡的,也就是表面张力是稳定的,一旦打破这种稳定里面的物体就会受影响“活动”起来,所以只要在纸鱼身上存一个孔洞,往里面放油或者钠,前者利用比重,后者利用化学反应都可以达到纸鱼游水的效果。
这一场比试,再次平局。
玄心脸色逐渐阴沉,而后几样,油锅取物,引线术等等,灰衣男人都一一复刻。
不说玄心,就是四皇子表情也逐渐焦躁起来,
太子见了,在旁安抚道:“四弟莫急,不论真人本事是真是假,父皇都不会怪罪四弟的。”
四皇子被恶心得眉头跳了一下。
眼看被逼迫到了极点,玄心忽然昂首道:“本道近日又悟了一法,只是尚且生疏,但既然道友同样道法高深,就与道友讨教一番。”
说罢,他挥手召来助手小道。
只见小道士端来一个大盆,盆里装水,清澈见底。
又捧来一个空的罐子,罐子上贴有黄符封印。
“此中有一恶鬼,我将以血做法将之焚于水中。”
说罢,他揭开封印往盆里做倾倒动作,众人又是畏惧又是仰颈观望。
玄心口中振振有词,快速念着术语,突然他大喝一声用匕首划破掌心,血入水,水面顿时发出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