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接过来,直接喝到见底。
对,这就是他需要的,酒精。
男人本想和他干杯,拿着杯子的手顿在半空。闻笛发现后,又倒了一杯,凑过去,杯沿倾斜着轻轻一碰。清脆的咣啷声淹没在峡谷的风声里。
“喝慢点,”男人说,“要是在直升机上吐了……”
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前,闻笛再度一饮而尽。男人想把香槟拿过来,闻笛耍赖似的抱在怀里:“别管我。”
男人犹豫了片刻,收回了手。
直升机开始折返,把科罗拉多河的水流抛至后方。男人看着他说:“不吼两句吗?”
闻笛挑起眉。
“这么适合大喊大叫的地方,”男人指着下方的峡谷,“不再骂几句?”
闻笛低头,波光粼粼的水面蜿蜒而去。“不了,”他放弃酒杯,对着瓶子灌了一大口,“我现在很快乐。”
酒精没有带来预想中的麻痹作用,只是让脱轨的神智换了一种疯狂——奔腾的血液逐渐平息,心跳也慢慢恢复,但这短暂的安宁就像暴风雨前夕的海面,深处暗流涌动,时机一到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直升机回到了酒店楼顶,闻笛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男人,那股风暴蛰伏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开口问:“mate our marriage?”
男人手里夹着两张钞票,刚刚够打车的费用。闻笛把钞票从他手中抽出来:“当然。”
他们在主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的名字。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不多不少的空隙。闻笛的手放在大腿旁,小拇指刚好贴在对方的手背上。这一点触碰像是电极片,让那一小块皮肤不断地战栗着。他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他没有回头看男人的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车子转过某个街道,他忽然抓住男人的手。
“停下。”他对司机说。
原来他住的地方在去往男人酒店的途中。近这么多,幸好,再多等一会儿,他就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打开车门,跟着他下车,一路上紧紧攥着他的手。
电梯慢的吓人,好像要用一万年才能到达五楼,闻笛差点以为自己要在等待途中死去了。
他们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门。他插上房卡,转身搂住男人,对方顺势上前两步,把他按在墙上,开始吻他。他把手伸进男人的衬衣下摆,往上卷起来,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衣服推到肩膀时,他们短暂地分开一瞬,男人的气息打在他前额:“喝了这么多,还硬的起来吗?”
他的手指停在男人的胸肌上,大概是体脂率很低,肌肉摸上去紧实又有弹性。伴随着呼吸,肌肉缓慢地收缩,起伏。贴在上面,能感受到后面蕴藏的力量。
手指掠过胸肌,抱住男人的腰:“看着这些,我随时都能硬。”
虽然是正午,落地窗的帘子紧紧合着,房间还是昏暗一片,只能看到家具隐隐的轮廓。“去床上。”
闻笛甩掉上衣,拽着男人,倒退着走进左边的房间:“这是我同学订的套房,有两个卧室。”
男人朝另一间房望去,很快被他用手掰了回来,嘴唇凑上去。“没人,估计还在跟北欧男人床上交流呢。”
男人低下头吻他,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之后的记忆混沌中夹杂着疯狂,依稀只记得撕开的锡纸包,钝痛,猛烈的撞击,还有无数个吻。酒精,性,快30小时不眠不休的奔波,结束后没有多久,闻笛就昏昏睡去。
黑暗的沉眠中,意识在脑海中沉浮。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床头灯的影子歪斜、缩短,又伸长。
突然,有谁使劲地摇晃着他,把睡意摇得七零八落。意识像浮标一样,按下去又浮上来,终于到了他不得不清醒的地步。
闻笛一甩胳膊,恼怒地闭眼大吼:“别吵我!”
“你还跟我发火!”熟悉的不着调的声音,“昨天跟谁浪去了,连电话都不接?我到处找你,都快急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报警了!”
“什……”闻笛翻了个身,腰部以下突然一阵酸痛,“今天几号?”
蒋南泽看了眼手机:“7号啊?”
闻笛猛地睁大眼睛:“7号?不是6号?”
“你说什么胡话呢?”蒋南泽拍了拍他,“快起来,我们还要去赶飞机呢!你不上学了?”
闻笛用手揉了揉脸,皱起眉,依旧处于震惊后的茫然中。他完全清晰的记忆停在乘飞机来拉斯维加斯这里,之后就像线团一样纠缠不清。好像进了什么酒吧?好像遇到了什么人?
“对了,你前天晚上勾搭的帅哥呢?技术怎么样?干得猛不猛?”
闻笛木然地看着他:“帅哥?什么帅哥?”
“我们在酒吧遇见那个,”蒋南泽瞟到床头柜上的锡纸袋,眉毛挑起老高,“我去,你们不会在床上干了一天一夜吧?现在他那,后在我这?真会玩。”
闻笛爬了起来,后脑勺像被人打了闷棍似的钝痛,连带着浑身上下的筋骨一起发出尖啸。他看到蒋南泽交抱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往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