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能训练结束，晚上还要上芈糖的课。
不论是天斗星罗两大帝国、七大宗门、武魂殿还是各个小地方的民风民俗，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她以这些秘闻作为讲课素材给学生授课，讲到武魂殿一章，小舞的反应格外激烈。
芈糖将武魂殿扒了个底朝天，但言谈间却是对它的肯定。
小舞听得眼睛都红了，气红的！
“武魂殿就不该存在！”
芈糖问她，“为什么不该存在？理由呢？”
小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不理解芈糖这番话的立场。
蓝银皇是武魂殿逼死的，为什么她还能一脸淡然地肯定凶手？
“说不出理由？”
小舞咬牙切齿，“我与武魂殿有杀母之仇。”
其他六个学生听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设课程教授你们？为了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理智’！”
小舞攥着拳，免得自己失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理智！”
“不理智的下场就是死，你在蜉蝣撼树。”芈糖淡漠地道，“杀母之仇是你的私事，而课堂分析大势，我来告诉你武魂殿为什么有存在的理由。前几天也说了帝国制度，皇帝让太子继承帝位又分封其他诸子建立公国，一代两代血缘还近，四代五代之后，帝国对公国控制力大减。公国有私心，帝国也有私心，交锋在所难免。但他们却没有打起来，因为还有外力掣肘——”
芈糖冷淡的声音让小舞慢慢平复怒意。
“武魂殿代表的平民魂师势力、七大宗门代表的宗族魂师势力、帝国代表的国家势力……这就是斗罗大陆还能平静的根本原因，因为利益错综复杂，形成微妙平衡。任何一方势力做大，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势力垄断！垄断会有什么后果，你也知道——因为势力平衡，所以才有两大帝国从财政出钱补贴平民魂师博取人心，与武魂殿合作代发补贴，保证魂师利益。”
帝国出钱，武魂殿出人。
两方势力合作共赢，赢得民心。
人家武魂殿有多能干？
连圣魂村这样的小村子也有一个小小的武魂殿分殿。
让帝国自己干，惠及力度无法深入基层，成本还翻了几番。
由武魂殿当代理，利用武魂殿遍布全大陆的优势，补贴政策才能落实这么彻底。
“小舞，任何一方失了平衡战争就会发生。只要武魂殿不主动越界，他们是不会倒下的。”芈糖淡漠道，“武魂殿自己不出错，你动他们就是动整个斗罗大陆平民魂师，你动得起？”
“你劝我放弃？”
“不不不，我是让你动动脑子！”
小舞：“……”
“斗罗殿大供奉是99级巅峰斗罗，明里暗里的封号斗罗不下十指，你拿什么报仇？”芈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根本没有听我今天讲的内容。如果你认真听，你就会从武魂殿这些年的种种布局分析出他们表面下潜藏的野心。你报仇，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用个词叫‘借刀杀人’。如果我是你，我会借两大帝国之手诛心武魂殿，而不是蠢得自己打上门。”
“另外——你背负杀母之仇那就去找仇人，一下子将目标对准整个武魂殿，你是有多莽？”
杀掉小舞母亲的人，实力必然不弱。
她连真正的敌人都打不过，谁给她勇气对整个武魂殿开地图炮？
“你连真正要报仇的敌人都没精确定位，你跟我说你想为母报仇？你拿什么报仇？”
报仇？
千里送人头，魂骨魂环一条龙！
小舞：“……”
几个听得冷汗涔涔的学生：“……”
一旁听课的几个老师：“……”
课程太刺激！
“行了，今天的课程暂且到这里。每人回去写篇假想武魂殿是敌人，你们会怎么操作报复的计划。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小怪物是真正的小怪物，还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第二天晚上课程就是公开处刑七人的作业。
除了戴沐白的计划还有点干货，其他六人全部不及格！
她将每个学生的计划都复盘分析一遍，一个个批评过来。
“我要是武魂殿教皇比比东，我做梦都能笑醒。”
魂师界新一代天骄？
打架全靠莽？
大师担心学生被芈糖骂出心理阴影，硬着头皮说句软话。
“毕竟还都是十二岁……”
如果十二岁的孩子就浑身长满心眼，那才叫可怕。
芈糖笑笑道，“也是，来日方长。”
七个学生齐刷刷打冷颤。
从这天开始，芈糖给学生们增加新的任务，安排各种假想敌。
甚至连七宝琉璃宗和星罗帝国都跟着躺枪。
宁荣荣和戴沐白心情复杂。
让他们以敌人的身份去颠覆自家宗门（国家），是不是太刺激？
昊天宗，昊天峰。
“你居然半点不急？”
月色清冷，蝉声不止。
唐啸无心睡眠，偶闻窗外飘来笛声，循声过去却发现奏笛之人是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