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旋即偏过头，任由红裙的裙摆一角蒙住他的脸，染上他灼热的呼吸和烟味。
顾盼心内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穿给你看好不好？”
***
凌陆回到宿舍，却发现宿舍还有一半人没回来。一公就是淘汰，压力也分担到所有学员肩上。
柳欢刚回来，想到白天录节目没搭理凌陆，有些心虚地跟他搭话：“凌陆，你们队也练这么晚啊？”这会都快十二点了。
凌陆道：“我不知道，我提前走的。”
“那你去干嘛了？”
去干嘛了？
凌陆垂下眼撒谎：“我去……看月亮了。”
“说起来还真是，今天的月亮挺好看的！吹吹海风，喝喝小酒，看看月亮，绝了。”柳欢叹息，“就是练习太赶，我腰都快废了，没那个心思。”
他这么一说，凌陆也觉得腰酸了，手伸到腰后按按。
柳欢就笑着道：“凌陆，你也腰酸啊？”
凌陆点点头：“是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柳欢觉得凌陆这是原谅他了，笑着说上两句，滚进被窝里睡大觉，睡前心里想着，帅哥腰不好也不行啊，他还是得找个腰好的。
完全不知道，凌陆今天行程特满。
第二天，早上七点。
顾盼这人自恋爱美，作息一向不错，节目组要求早起，按理来说这个点该起来了，结果今儿居然没起。王梅看看表，打顾盼的电话，催他起床。
电话拨通，下一秒就被挂了。
王梅瞪大眼：“还挂我电话了？”王梅又拔了一个。
结果又被挂，再打直接关机。
王梅忍不住有些担心，一边领着新助理，一手拿着助理送来的资料，踩着高跟鞋冲到顾盼房门前。
“咚咚咚！”
“顾盼，你没事吧？”王梅担忧地站在门外问。
助理也紧张啊！
他这才上班第一天，老板不会就出事了吧？！于是助理抢过敲门的活，把门敲得咚咚作响。
就在王梅准备叫人拿备用钥匙时，顾盼顶着眼圈打开门：“怎么了？我昨晚失眠，睡个懒觉。”
王梅摸摸心口：“你都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人。”
王梅一打量，看顾盼都换好了衣服。今天顾盼一身工装打扮，干练又帅气。
王梅道：“这是给你找的新助理，包平安，你叫他小包就行。”
顾盼看向圆墩墩的包平安：“刚刚敲门的是你？”
包平安点头，这会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缺心眼：“我看王姐着急，也怕顾哥你哪儿不舒服。”
王梅担心最近抽风的顾盼发脾气，帮着说话：“小包是你哥哥找的，你嫂子的远房亲戚。”
哪晓得顾盼也没生气，只是懒洋洋地点头，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往日里又清又亮的眼睛，这会子都有点睁不开，像是眼皮上挂了重担似的。
王梅又把资料递给他：“我给你找的。”
“什么啊？”
“你瞧瞧不就知道了，早上吃什么？让小包去给你拿，你继续眯会也行。”
顾盼拿着那本资料夹，挑了最软那个懒人沙发窝进去：“喝粥吧。”
“你不是讨厌喝粥。”
王梅总觉得今天的顾盼哪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是哪儿。
顾盼道：“我今天抽风不行啊。”
王梅看他一眼，对包平安道：“小包，你去餐厅哪儿，拿两份粥，你自己想吃什么随便拿。工作证记得带上。”
小包同志就此走马上任，开始工作。
而沙发里的顾盼翻着资料夹，看着凌陆过往的人生，化作薄薄的几张纸，落在他手里。
从小到大没吃到几口好的，怪不得，一个鸡腿就那么稀罕，傻子似的。
十来岁就在工地上打.黑.工，挣着血汗钱，也怪不得明明人生得那么白，手却那么糙……
等翻到后面，村民暗戳戳指责凌陆养父不对，给了一口饭，也荼毒了孩子思想健康时，顾盼感觉手里的十来张纸重若千钧。
凌陆养父教他，牺牲是爱……
王梅在一旁劝说：“也是个可怜孩子，你可别想着欺负人了。”
顾盼看了她一眼，心说：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东西送过来。
他都已经得手了！
把人欺负得透透的，都有点黑化了，昨天把他弄得昏头昏脑了都。
顾盼头疼地合上资料夹，点点头。
王梅看他模样不认真，又道：“你给我句话，我知道你吭声才算数！”
“吭。”顾盼吐出字正腔圆一个字音，然后道，“他这么惨，我往后肯定不欺负他。”
顾盼心里头闷闷的，突然感觉自己那点儿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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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的大餐厅。
凌陆正坐在一边吃早餐，端了一大碗的枸杞红枣粥在喝。
打粥的大姐挺喜欢这个能吃的小伙子，没信网上那些话，可着枸杞和红枣给凌陆碗里装，还鼓励了凌陆两句。
——肯定是有些人啊，嫉妒你长得周正，怕你红得快挡路了，你坚持住！肯定能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