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将谢竹吵醒的时候,挂钟上的时间指向六点,远处高昂的鸡鸣声划过新鲜的空气尽数传到他耳朵里,惹人厌烦。 他睁开眼,只觉脑袋昏沉沉的发痛。 蜷缩在沙发上果然不能让人拥有好睡眠,谢竹也真正遭到了昨天那句喜欢睡沙发的报应。 最可气的还是昨天夜里卧室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即使他已经将被子蒙住脸,还是能清晰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声音。 他们倒是解决了个人情感问题,他可是被吵醒后失眠很久才重新入睡。 只有谢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且无人关心。 谢竹铁青着脸从沙发上坐起来,腰还有些隐隐作痛,鸡鸣声仍然高昂,可这里的空气的确新鲜。 起身叠好被子,去卫生间找到一次性洗漱用品刷了牙、洗了脸,时间才刚刚过六点半。 这个点正好适合晨跑完去吃早饭,只是,谢竹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眉毛拧了拧,他不认路。 村子里弯弯绕绕,周遭的景象又大同小异,对他这种直线都能走错的路痴来说,果然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直播八点半准时开始,秦久却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 谢竹拔下充电器,眯着眼打开导航软件,仔细研究起来。 宋怜醒了,洗漱完看到谢竹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略有些红肿的双眼睁大,又有些结巴:“你你,你醒了啊。” “嗯。”稍微点点头,还是很冷淡,眉眼里透着矜贵。 “哦,哦。”宋怜尴尬地捏紧衣袖,又有些不知所措。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响亮的鸡鸣声,宋怜才反应过来。 他打开门,朝着院子里走,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 宋怜快步过去迎接,从女人手里接过两只被绳子拴住脚,头朝下但仍然不服输大声喊叫的鸡。 “您怎么真来了,不用给我送的。” 女人爽朗笑笑,干净的脸上是洋溢的笑容,她左手还拿着两只鸡,衣服干净利落,眼睛几乎眯缝在一起:“没有你我家幺儿就没了,我得以身作则教给他,要学会感恩。” “是我应该做的。”宋怜有些不好意思,任谁看到小朋友落水都会想尽办法去救的,他只是付诸了行动。 “幺儿说你就是他的榜样,他长大了也要和你一样。”女人说着,“这是我家里正养着的鸡,草鸡,好吃着呢,母鸡还能下蛋。” 宋怜把鸡放到院子里,女人也放下,她环顾四周:“栅栏太矮了噻,鸡都飞走喽。” “待会我让幺儿来帮你改造一下,院子里的草也要拔了。” “不,不麻烦了。” “麻烦啥,顺手的事,你吃饭没,没吃饭上我家里去吃嘛。” 宋怜脸憋得有些红:“吃了吃了。” “好娃儿,幺儿真该像你一样,长得这么俊还啷个懂事噻。” “哪,哪有……” “那我先回去做饭了,娃儿吃了要去上学。”女人脸上有些细细的皱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好,您慢走。”宋怜赶紧送了几步,看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土路尽头,才终于缓了一大口气。 “谁家小孩,这么懂事?”秦久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打趣他,周遭被金灿灿的阳光裹住,笑容耀眼,又带着一些痞气,样子精致迷人。 宋怜脸色更红:“你醒啦?” “刚醒。”秦久放下胳膊,懒散地打了声呵欠,眼里顿时闪出泪光,在乡下新鲜的空气中和金灿灿的阳光下,恍然让人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这鸡怎么办啊,我没养过。”秦久蹲下去和那几只明显变得死气沉沉的鸡对视一眼,兴致挺高。 “好养活的,大姐说我们可以喂玉米粒,洒在院子里就行。”宋怜也蹲下来看了看。 “那我们要把院子重新收拾一下,不能让鸡飞出去。”秦久若有所思。 “是,找些木板围上,再铺上网子,把鸡围在里边。” “好,咱们现在就开干吧?” “还没吃饭呢,”宋怜很认真,“于宝说你胃不好,要按时吃饭。”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秦久头顶的呆毛瘪下去。 “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走?”谢竹不知何时走到院子里,他看着蹲在一起和鸡面面相觑的两人,就像看最单纯的智障一样,眼神淡漠,还带着些怜悯。 秦久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七点呢,急什么。” “可是我要吃早饭。”谢竹眉毛拧起,漆黑的瞳孔终于反映出几分不耐烦,他个子极高,几乎快要和门框持平,即使穿着不怎么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