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苍梧给他传承,试着调动体内的空山玉,火红的凤凰纹不断发热。
金色的光迎向银色闪电,一金一银冲击到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光。
火星四溅,喷射到岐鸣山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干燥的树枝立即被点燃,熊熊的烈火在一息之间,迅速蔓延。
宁瑜不断催动金光,雷电也在不懈地攻击宁瑜,激发出的火星越来越多,大片大片的树木烧起来,红色的火焰像热烈的红毯,从岐鸣山的山顶铺到山脚。
木头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山体被烧得发烫,再加上金光与雷霆的打击,岐鸣山在烈火中摇摇欲坠。
一波一波的热浪往人身上扑,在火焰中站都站不稳,梅映容一边用灵力护住自己,一边惊呼:“你疯了!”
宁瑜继续催动金光,对闻人渊说:“你不是要毁掉这里?我帮你。”
让这个秘境消失,让一切归于虚无与平静,是苍梧的愿望。
青山被涂抹上火焰的红色,山崩地裂。
秘境依托于岐鸣山,岐鸣山崩毁,秘境也将不复存在。
梅映容这才明白,宁瑜说要带他出去是什么意思。
秘境毁了,不就出去了么。
只是他没想到,宁瑜居然借用雷劫之力,引发山火,摧毁秘境。
山火,雷电,以及金光在天地间弹跳炸裂,红白金的色彩中,一团团云雾笼罩着即将倒塌的大山。
凤凰的鸣叫震耳欲聋,盖过山崩的声音,久久回响。
闻人渊任由火焰燎着他的衣角,一动不动,他望着面前的身影,目光一瞬不离。
宁瑜被火焰与雷霆包围,金光温柔地保护着他,他抬头,仿佛在凝聚的云朵之间,看到鸟类振翅的影子。
凤凰便是在这样热烈的火焰中,涅槃重生。
深深的怀念与惆怅淹没了宁瑜。
曾经有一个人,身着金袍,头戴羽冠,也是这样站在山巅,望着祥云变幻,神鸟飞翔。
他的身侧守着红衣的巫祝,后方一群五彩羽衣的人虔诚地向上天祷告。
“吾令凤鸟飞腾,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宁瑜的灵契解开,的确耐心变差了,他闲凉地说:“你不解开也行,我们继续耗着。”
再拖延,闻人渊就要来了。
梅映容后悔早早被宁瑜拿捏,又别无他法,混乱翻出几张契书丢给宁瑜:“这样行了吧。”
宁瑜说:“还差几个人的。”
梅映容即将炸毛:“我又记不清到底有谁,很难找。”
宁瑜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我报名字,梅公子一个一个地找,不用急,在魔尊来之前找到就行。”
这分明又是威胁,梅映容气得不行,一边听宁瑜报名字,一边翻找契书。
这些人明明在香浮山庄做工很多年,可梅映容一个都不记得,倒是宁瑜把他们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
宁瑜逼着梅映容,解开所有人的契约,自此,疏影山上的那些家仆们也自由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都不再是仆从,而是堂堂正正的人。
“最后一个,华丰。”宁瑜报出华丰的姓名,让梅映容动作快点。
梅映容找了一通,皱起眉头,说:“没有这个人。”
宁瑜也跟着拧眉:“再找找?”
梅映容彻底不耐烦了:“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莫不是编造出一个名字,故意拖延时间!”
宁瑜若有所思,说:“那行吧,就这样。”
他把手上所有的契书都用火烧掉,然后又说:“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梅映容要疯了,白皙的面容因为怒火而浮现薄红,眼睛里水光一片,与血丝一起形成红潮,倒是没有了矫揉造作,变得无比真实。
“你别太过分!”
宁瑜知道他生气归生气,但没有鱼死网破的魄力,慢吞吞地说:“你别急,真的就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不会再回香浮山庄了吧?”
梅映容被他问得呼吸一窒,过了好久,才说:“世间已无香浮山庄。”
这意思是不会回去了,宁瑜得到想要的答案,完全放心,这样他们可以尽情地在疏影山顶搞基建了。
他拍拍手,一派轻松:“好了,交易成功,合作愉快。”
梅映容被他戏耍几次,不敢放松警惕,说:“那还不快走?”这个破秘境,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待了。
“等会,还差一个人,来了才能走。”宁瑜微笑。
梅映容有种不妙的直觉:“等谁?”
宁瑜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等魔尊啊,他还没到呢。”
他的话音刚落,巨大的威压像沉重的罩子笼罩在两人头顶,黑色的魔气遮蔽天空,太阳都失去光彩。
梅映容神情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宁瑜笑着对他说:“公子莫怕,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