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问:“故土难离,为什么要去呢?”
老人家说:“你看看锦棉,一边是大江一边是高山,连种地都没有多少土,出去也好......再说,官府还补贴银子,到了那边还分田产,为啥子不去?”
“年轻些的都想出去试试,再苦还能苦的过锦棉?这......没前途。”
叶无坷没有再问什么。
他心情有些沉重。
锦棉的情况比起大慈悲山下的无事村还要苦,最起码无事村那边不愁种地,虽天寒地冻,也能靠着种田打猎吃饱穿暖,只不过是吃的好赖和穿的好赖的区别。
“去吧,我是不拦着。”
老人家说:“白蒲要是被灭了,咱们的人过去种他们的田,没啥子不好的。”
叶无坷往县衙那边看了一眼,把口袋里的花生都掏出来放在老人家怀里。
老人家连连拒绝,叶无坷起身告辞。
白蒲人凶残,六七年到十来年,有内奸......
这些信息被叶无坷汇总起来,逐渐得出一个结论。
就在街对面,一家商铺内,窗户开着一条缝隙,里边的人透过缝隙看着叶无坷。
苏锦亭盯了一会儿,回头对身后人说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千办,也不知道传闻之中他千里追杀黑武太子还生啖其肉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身后的人哼了一声:“他又不是野兽,生吃人肉这种话你也信。”
府堂杨善长道:“听说是追杀了几千里,在黑武边关外当着黑武大军的面把那太子烤了吃的。”
苏锦亭:“烤了还行,生吃多恶心。”
杨善长:“烤了吃不恶心?”
苏锦亭笑了笑,然后问:“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县衙不远处出现,咱们是不是不必等着他去大牢再动手?”
杨善长道:“传闻之中叶无坷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能烤着吃了黑武太子,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他在黑武边关之外一边烤黑武太子一边刷酱,那就是在故意示威,现在他在县衙不远,大概也是如此。”
“我猜着,他故意现身还可能是想引我们动手,所以说不得附近还藏着高手......而且,他没动手,还可能因为他不确定袁巍升活着没有。”
苏锦亭道:“好办,把袁巍升拉出来遛遛不就行了?”
杨善长:“怎么遛遛?”
苏锦亭道:“让袁巍升戴罪立功,沿街宣讲,劝百姓们往白蒲那边迁徙,若他答应了咱们也能省点事,这锦棉的老百姓还是比较听他的话。”
杨善长下意识的回头,在最里边,靠墙位置,那个带着脸谱面具的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他似乎对两人的谈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鬼奴先生。”
杨善长问:“您看呢?”
被称为鬼奴的人指了指苏锦亭:“按他说的办。”
杨善长立刻俯身:“那我现在就回去安排。”
鬼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起身走了。
叶无坷在距离县衙不远处逛了一圈,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必然被人注意到了。
他也很清楚,他越是这样明目张胆那些人就越是觉得他暗藏杀招。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渡口方向过来一支商队,看起来大概有数百人之多,过来之后叶无坷分辨出来,这是至少七八个商队组成的一支临时的队伍。
想必路上还是凶险异常,所以商队凑起来一起走,规模越大,路上的山匪就越是不敢贸然出手。
在这商队之中有一个年轻人引起了叶无坷的注意。
看起来二十几岁年纪,原本应该是个很白净的人,因为他衣领之内的皮肤还是本来颜色,但脸和脖子已经晒的有些黑了。
这个年轻人穿着一件棉布长衫,衣服上有不少破口,想必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破口上缝补的针脚极为粗糙,可见不善此道。
他一路步行,身边跟着一头毛驴,毛驴上驮着两个竹筐,竹筐之内一卷一卷的看着像是画轴。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子,一路走一路写,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然后便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此人身材修长,看起来有些文弱,应该是借助商队庇护所以才走在一起,他是孤身一人。
走过叶无坷身边的时候见叶无坷在打量他,他瞪了叶无坷一眼就过去了。
叶无坷回瞪。
年轻男子进了城之后就和商队分开,站在路边向商队里的人不停的抱拳行礼,那些商人也都和他告别,不少人往他毛驴竹筐里塞了些吃喝用的东西。
看到那抽烟炮的老人家年轻男子也凑了过去,不嫌地上脏,一屁股坐下来就和老人开始攀谈。
他那头毛驴似乎极听话,他坐下聊天毛驴就站在一旁等着。
和那老人家聊几句,他就在本子上记录一些。
聊的兴起,他伸手就从老人怀里拿过花生吃,也不客气,倒好像他才是花生的主人。
叶无坷迈步过去,低头看着他,那人抬头看叶无坷,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看我?”
年轻男子问。
叶无坷指了指他手里的花生:“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