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无药可救的糜烂,所以啊,这天下就是一个循环。”
“各家都想着尽量保全地位,皇帝要想着尽量消除隐患,就算不能把世家门阀都磨掉,最起码得保证在那个平衡的地方。”
“赌......”
谢无嗔道:“赌从来都没退路,温贵妃以为的退路也只不过是她以为罢了,自以为是......”
“谭先生。”
他看向谭公道:“人心贪念可有药医?”
谭公道摇头:“没有。”
谢无嗔嗯了一声:“从来都没有,寻常百姓各个都恨世家大户,可培养孩子的时候哪个不是谆谆教导要光耀门楣?”
“他们不是恨世家大户,是恨自己不是世家大户,非只大宁,放之四海,这话也错不了。”
“赌吧,碰上了陛下这样一位雄主还能怎么样呢?不赌,软刀子一直磨着,赌输了也不过是快刀来上那么一下。”
“温家想着最不济也能蜀中落草,呵呵......我在蜀中二十几年都不敢有这个念头,温家倒是觉得这是条退路。”
“陛下先剿匪后用兵西南,得利的是百姓,百姓得利了就永远不会和匪一条心,长治久安......长治长治何须百年长治,陛下二十年就把人都治的服服帖帖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谢无嗔心里总算是稍稍舒服了些。
“周时候,读书人只用一个礼字就困龙在野,从那时候起,人心就不一样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向书桌。
“谭先生,我这次去长安其实也生死未卜,蜀中各级官员你帮我压着,务必让他们都坚信,我回来的时候便是道府。”
“唯有如此,我们在蜀中的根基才能撑上一阵子,能撑多久是多久。”
他坐下来,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蜀中唐门那边给的药......你帮我备好。”
谭公道脸色大变:“军堂,万万使不得。”
“哪有什么使不得。”
谢无嗔道:“总比凌迟了强。”
他一摆手:“去吧。”
谭公道走了之后,一名亲信到书房门口求见。
“军堂,温泽派人离开益州往东边去了,咱们的人暗中跟着,暂时还不知道去向何处。”
谢无嗔一摆手:“知道了,盯着就是。”
手下人问:“叶无坷将他的人分成两批,据说一批是去白鹿关接人,一批是带着案件卷宗先回长安,这两批人要不要盯着?”
谢无嗔沉思片刻,摇头:“没必要,谁爱盯着谁盯着,我们不盯,他们平安回到长安也好,不平安也罢,不能与我们有关。”
“是。”
手下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军堂。”
只片刻,又有人来问。
“过几日与叶千办一同启程往长安,安排多少人随行?”
“带两个照顾起居的人就好,其他人一律不带。”
“军堂,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冒险什么,我与叶千办一同走,他带着一营战兵呢。”
交代完了这些,谢无嗔只觉得有些疲劳。
他把刚才写下的两个字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撕碎了扔进纸篓。
温暖。
温贵妃培养出来要成为皇后的人,真就那么随随便便死在逍遥城了?
那个老皮匠是个缝缝补补的高手,温暖难道不是?
“来人,叫钟吾禁来。”
外边的亲信立刻应了一声,急匆匆跑了出去。
两刻之后,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走到书房门口,这人身形挺拔气质冷傲,观他眉眼,宛若鹰隼。
“军堂。”
钟吾禁进门俯身行礼。
“公主殿下最近是不是在东蜀?”
“有消息说确实是在东蜀,明堂大人和东蜀道府两位大人直接从那边启程往长安,极可能是沿途护送公主殿下。”
“你亲自去问问,公主殿下到了东蜀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尽快给我答复。”
“是!”
钟吾禁转身出门。
不到一个时辰,钟吾禁再次到了谢无嗔的书房里。
“军堂,密谍送回来的消息我仔细筛查了一下,从公主走过的路线分析,应该是去了明知山。”
“明知山?”
谢无嗔揉了揉眉角:“从七八年前开始,有个自称明知山主的人名声逐渐响亮起来,说她是棋艺无双,所以每年登山求教的人络绎不绝但她未尝一败。”
“还有人说这个女人不只是棋艺无双,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且文采斐然......公主殿下若是去明知山多半是想看看这个人。”
“你亲自去查,这个明知山主到底是哪年出现的,是什么来路,不管什么时候查清楚立刻报我,哪怕我在赴京半路也要来告知。”
“是!”
钟吾禁俯身问道:“若属下去查明知山主,军堂赴京路上......”
谢无嗔一摆手:“路上死不了,你去查就是了。”
与此同时,远隔九百里外的东蜀道明知山。
公主殿下的车马缓缓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