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矛头指向蜀中,那就来蜀中。
当年旧楚余孽在蜀中立足,甚至想以此为根基复兴大楚,一群痴人凑在一起说梦,说的倒是很热烈激动。
后来大宁战兵在蜀中横扫旧楚残余兵力,这些说梦的整整齐齐就把嘴巴都闭上了。
说梦的可不只是从中原逃进蜀中的那些余孽,还有蜀中本地一些对旧楚心怀忠诚之念的人。
大战之后蜀中恢复平静,那位忽然就被推举成了复楚领袖的旧楚亲王也不得不躲进深山。
在那个时候,这位亲王曾经派人在蜀中各地游走,劝说蜀中山寨那些绿林客为他所用,为此可是封了不少将军大将军。
一座只有百十人的山寨,首领都没准获封正四品将军还加个三等侯。
要是某座山寨里有个千八百人,那就更离谱了,首领直接大将军起步,搞不好也是个一等侯,搞好了那就能被应承下来给一个开国公。
当然,开国公也好开国侯也罢,得开国才行。
七进山门的寨主,东山族的族长,作为蜀中诸多山寨之中实力最强的势力领袖,他当年就获封正三品大将军。
只是那个时候领了大将军和一等侯封爵的族长长野厚就没打算出兵,什么狗屁的大将军什么狗屁的一等侯,及的上他在这七进山门里做土皇帝?
虽然他在蜀中诸多山寨之中不算一家独大,可方圆百里内他还算得上独大。
那时候他四十岁,意气风发。
现在长野厚已经快六十岁了,他不再意气风发可他依然看不上旧楚的什么狗屁大将军和一等侯。
但是这次他动心了。
两年前,有人登山门拜访,说是从长安城来的,背后的东主更是身份显赫。
这位使者来之和他商量一件事,能不能派遣族中高手为东主所用。
如果可以,将来大变之后,东山族就不必被困在七进山门里不得外出,甚至还能在大宁领个一官半职。
长野厚不把楚给的官职和封爵当回事是因为他不傻,楚怎么可能复国?
他这次当回事是因为东山族被困的太久了,也太憋屈了。
进山只有一条路那出山当然也只有这一条路,出山的路口就被几百名宁军战兵驻守。
进了山,长野厚自信战兵也不是他们对手,可下了山,他纵然有数千族人也不敢去和那几百战兵争锋。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战兵在山下能把他们打成泥。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若真是那位显赫到天下都能排进前几位的大人物许诺,他相信一旦事成,东山族出山不是奢望,做官封爵也不是奢望。
长野厚已经老了,他也不奢求自己还能做官,但他有三个儿子。
“七进山门,骁勇无敌的死士能有千人。”
长野厚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年轻女子,尽可能的将他的轻视都收起来。
他其实有些愤懑,因为来找他商谈大事的居然是个女人,就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妨碍让他觉得自己被看不起。
两年前这个女人就来过,不过那时候她好像只是个随从,那时候来的人自称温良,是个很强的剑客。
所以那时候长野厚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今日则不同,在他看来,哪有女人能干大事的。
田甄当然看得出来长野厚的心思。
“千人......听起来不少。”
田甄一边像是无聊的转着她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就是这漫不经心,让长野厚心里的愤懑更重。
“姑娘是看不起我七进山门?”
这直截了当的发问,让田甄稍显认真了些。
“怎么会看不起七进山门,若看不起我又怎么会亲自登门拜访。”
田甄从袖口里取出来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这是东主的亲笔信。”
她说的东主,当然已不是那位死在逍遥城的东主温暖。
长野厚将那封信拿起来展开,才看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你的东主原来是杨家人?!”
长野厚啪的一声把信拍在桌子上。
“田姑娘,你是在逗我?”
写这封信的人,在信里的自称和说话的语气都用的是旧楚皇族杨家人的口吻。
“族长看不懂?”
田甄微笑道:“看不懂也难怪,因为这封信东主写来就不是给族长看的。”
长野厚微怒:“如果姑娘说话再这么拐弯抹角的话,那就恕我不能招待了。”
田甄依然微笑:“这封信的唯一作用,就是万一将来七进山门被朝廷攻破,信被搜到的时候,证明七进山门的所作所为与我家东主无关,幕后主使是杨家人。”
长野厚起身:“送客。”
田甄笑道:“我家东主说,若族长连这个条件也能接受的话那才是真心实意的想做事,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东主也不敢用东山族的人。”
“大事当然是奔着求成去,可不能一点儿失败的准备都不做,东主说,他赌的是不想输,而东山族赌的不能输输则灭族。”
长野厚道:“尚未合作,先给我东山扣上个罪名,然后还要说什么接受不了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