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还在学校外吃午饭的时候就接到李迎珍不放心的电话,叫他早点回去试琴。杨景行赶出去,在李迎珍的介绍下认识尊重了学校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可怜喻昕婷,李迎珍都不介绍她,让她默默地当小跟班。 浦音的录音棚其实也不差,虽然看起不来比较陈旧,但是为了迎接八十周年校庆还还更新了好多设备,之前也给不少名家大家服务过。录音棚的负责人就是学校录音艺术系的主任,浦音的音乐设计与制作专业也是很不错的,现在国内不少好棚子里的工程师都是这个专业出来的。 录音系主任已经听过杨景行在宏星录制的cd,并且一连说出多个缺点,比如琴的金属味太重,低音完全失真,而且录音时就用了压缩器,比如近远距离麦克风的声相控制也不好。 这位专家说呀说地简直气愤起来:“频率响应曲线,响应范围都不行,瞬间响应就更差,这些都听得出来,很多时候不是贵的就是好的。” 原来同样是钢琴,录不同风格的曲子也有很多不同的要求,杨景行又上了一课。 试琴,一台贝森多夫钢琴摆在宽阔的录音室中间,周围几个麦克风已经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摆好。 如果真要那么高标准地区分,斯坦威琴的音色比较华丽高贵,感染力和表现力很强。而源自奥地利的名琴贝森多夫则相对来说比较含蓄一点,尤其是低音部分特别出色。 杨景行坐下,面对这台三米长的大琴,气势上不输音乐厅里的那台斯坦威。老师又介绍,说这台琴在浦音的历史已经有十多年了,被很多名家弹奏过,得到的都是好评。这台琴和这里的许多设备一样,都是常年恒温恒湿保养着的,不会老化陈旧。 在几个人的注视中,杨景行弹了几个练习曲句子,惊喜:“好琴,你试试。” 喻昕婷看李迎珍,杨景行已经站起来,李迎珍就点头允许。 喻昕婷连忙坐下,她之前还没什么机会摸这种好琴,所以要好好调节一下凳子和屁股,酝酿酝酿感觉。 喻昕婷也弹练习曲,笑看杨景行。这三米长的大家伙,手感和音色确实都比小课教室或者琴房里的那些立式琴要强好多。 喻昕婷简直舍不得停下来,把一两分钟的练习曲弹完了才连忙站起来,搓手。 李迎珍又叫杨景行:“再适应一下。” 杨景行说:“差不多了,开始录吧。” 李迎珍抽出一张纸给杨景行:“就这些,有没有问题?” 杨景行看了看清单,一共六奏鸣曲,莫扎特的第八,贝多芬的热情,暴风雨,舒伯特的十六和二十一,然后就是他自己的那个。 一个下午录六奏鸣曲!录音老师说:“时间多,慢慢来,谱子呢?” 杨景行摇摇头:“没问题。” 于是其他人出去,留下杨景行一个人。先是莫扎特的这经典《小调奏鸣曲》,这作品是莫扎特的所有奏鸣曲中相对来说最为充实雄伟的,觉有强烈的戏剧性,热情而紧张,又充满了忧郁和痛苦,仅仅是情感表现上的复杂难度就能被演奏家和研究学者们津津乐道了。 这奏鸣曲一共三个乐章,但是总长度只有十几分钟,杨景行只在乐章之间暂停几秒,一气呵成地弹完了。 隔音玻璃后杨景行在和录音师说什么,杨景行则表示不用休息。 接着是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这是杰作中的杰作。和前一很不同,这作品是典型的贝多芬,典型的“男人就弹贝多芬”,曲子内容和它得名字十分相符,强烈的感情,热情的呼喊…… 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杨景行的手指一直在快飞舞,一刻不得停歇的表现出他所理解的贝多芬。 杨景行弹完后,录音老师在李迎珍的提醒下关掉设备,不管杨景行的要求对喻昕婷说:“给瓶水,叫他擦汗。” 喻昕婷进入录音室,看着杨景行喝水擦汗,悄悄说:“李教授也说你弹得很好……衣服脱了。” 杨景行笑:“也说过你能弹好。” 喻昕婷用力点头,一会后提着杨景行的外套出来,边折边对其他人说:“他说不用休息。” 接下去是暴风雨,d小调,三个乐章都是奏鸣曲式,虽然长度上比《热情》要短几分钟,但是被评论家们说是思想性十分复杂十分深奥的一经典,是最难以诠释的。 目不斜视地弹完后,杨景行也听不见隔音玻璃后几个录音老师和看热闹之人的掌声,擦了擦汗后表示继续。 贝多芬之后是舒伯特,两都是四个乐章,尤其是最为出名的第二十一的降b小调,全曲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这,被许多评论家认为是舒伯特最好的奏鸣曲作品,也是贝多芬之后最完美的钢琴奏鸣曲。 这一弹完,所有人都要求杨景行休息,边表扬他边找了一卷纸给他擦汗。喻昕婷拿着纸巾在杨景行湿透的后背衬衣上一下一下的粘吸汗水。 表扬是别人的,李迎珍还是要挑杨景行的不是,说刚刚的某一段却分音表现得有些张狂了,没有了一直以来要求的趣味性。李迎珍经常说起这个,杨景行的趣味性不够,该活泼的时候往往欠点火候。 不过李迎珍和其他人更关注的是接下来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