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几是支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的箭矢,以及更后放数以百计的官军时,时迁及下属斥候们并没有露出慌乱之色,更没有乱了分寸,他们已迅速放下了手中兵器。时迁更是直接将刀往地上一丢,高举双手上前一步叫道:“凌州的兄弟不要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是从青州而来的斥候。”
这些官军匆匆赶来,一路上可是看到了太多令他们深感惊恐的场面,此时皆是全神戒备,只要对方有一点异动,就会放乱箭将敌人全数射杀。可时迁他们的表现和说辞却叫人为之一愣,为首的一员将官更是疑惑道:“你们是青州军?那为何会出现在我凌州,还杀了这许多无辜百姓……”
“百姓并非我们所杀,而是其他混入凌州的女真人,他们现在刚进入了粮仓中。我们正是因为查到了相关之事,才奉命前来。若你们不信,我这儿还有青州军斥候令牌为凭,还有,贵府团练张云峰与我也有些交情,他如今正在孙都监麾下听用呢。”时迁说着,慢慢探手入怀,把一块铁制令牌给取了出来,朝面前人等亮了一下。
对方当然不可能在这等距离上看清楚他手中令牌细节,但看他表现镇定,而且还提到了张云峰,心中疑虑也就消了一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那将官并没有让人放下弓箭,只是道:“你把那令牌拿来我看。”
“好。”时迁自不会拒绝,忙手一抬,就把令牌抛了过去。那人接过就着火光一看,才确认了时迁他们的身份,当即摆手叫人放下弓箭,招手叫几人近前,这才神色凝重道:“你说那些凶徒竟跑进了粮仓里,可是事实?”
“千真万确,我等亲眼见他们翻入其中,而里头的守卫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还被他们夺了守门的兵器。”时迁说着,还特意偏了下头,把脸上那道新鲜的伤口展露了出来。
“这伙贼人却有多少?”已经信了七八分的将官又问了一句。
“八九人吧,但他们极其凶悍,我带兄弟根本挡不住他们,反而被他们杀伤了不少。这些女真人要比寻常贼匪厉害得多了。”
“才八九人吗?来人,给我冲进去,可别让他们损毁了仓中粮食,那可是咱们自己过冬的口粮呢。”这位虽然没有直说,但时迁从其神色间还是看出了几许不屑,显然是认为青州军不过如此,这么多人居然还拿不下八九个贼匪。
时迁心知对方有些轻敌了,刚想出声提醒,那些官军却已在号令之后呐喊出声,齐齐就冲上前去,既有合身撞门的,也有靠到墙角待翻墙入内的。
这让见识过女真人厉害的时迁他们都是一阵紧张,忍不住就出声叫道:“都小心些,他们有弓箭……”话音未落,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已自仓内响起,十多支连珠快箭已迅速飞到墙头,把刚探出个头来的一众军卒都射得惨叫倒下,也让后边紧随的军卒吓得一颤,下意识就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本来紧闭的仓库大门也突然打开,这一下全然出乎了撞门的那些士兵的意料,让他们前撞的力道完全落空,身子也跟着踉跄前倾。然后他们的眼前就闪过了道道寒光,正好劈斩在了他们的身上,惨呼声中,这十多个军卒就此倒毙当场,而仓库大门却又砰地关闭,把尸体都挡在了外头。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时迁他们都没能反应过来,就更别提凌州官军了,半晌后,他们才发出阵阵惊呼,本来还待围拢过去的官军已吓得急忙后退,直退出一箭之地后,方才稳了下来。这等敌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们连敌人的面都未曾看到呢,就已折了二三十人,这对官军士气的打击自然极大。
“怎……怎会这样?”好一阵后,那将官才有些定下神来,满脸惊恐地盯着前方仓库:“这里面真只有八九人吗?”
“应该错不了,我们是一路追着他们到的此地。而且他们杀入仓库也并不是为了放火烧粮,好像是为了将其中的粮食据为己有。”时迁耐着性子又解释了几句道。
“这怎么可能?”不光是那将官,周围那些军卒也都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只有区区十来人哪来的本事夺走数千石的粮食?”
“只有他们自然是做不到的,但若再有几百女真强人呢?”时迁肃然道:“我等正是因为查知将有女真贼兵进犯凌州城,才会特意前来救援。只可惜,还是被他们早了一步,现在我青州军尚未赶到。而就他们刚才的种种行径来看,用不了多久,后续的女真兵马就会攻打凌州城了。”
“什么?你说的可是实情?怎么我等在凌州竟全不知情?”那将官差点一把揪住时迁的衣领,但身子还是上前了两步,大声喝问道。
“千真万确,此事还与城外的曾头市大有关联,那里早与女真人有所勾结,如今凌州的情况应该已全在女真人的掌握之中。还有,说不定待会就会有曾头市的人前来诈开城门了。正因为知道自家有后援入城,这些家伙才敢死守仓库。”时迁说出这番话后,又急声道:“所以这位将军,当务之急不光是要铲除仓库里的敌人,城头也必须派人守好了,不然就会遭遇大变故,说不定整座凌州城都将毁于今夜……”
“这……这……”将官此时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若时迁所言是实,那今日的危机可就太大了,但此人的话当真可信吗?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