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宏正自高兴,脸上却不露喜色,甚至还有几分失落的神情,仿佛不能跟那红衣女子过过手,实是生平一大憾事。 眼看着女子在跟老二魏呈祥说话,他这边心里还在盘算着回去后要怎么跟丁仲廉说说战果。哪料到那女子声东击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边惊觉时赤色长鞭已经如云卷到,哪里还能躲得开? 要论武功,他本就比这女子要逊上一些。情急中举右臂去拔插在后腰上的镔铁短棍,手略一抬剧痛立生,只举起不到一寸就脱了力。 这才想起自己右肩中了一拳,心里大骂“中发白三怪”祖宗十八代,这三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命里克星,伤他在前,激走丁仲廉在后,把一场布局搅得稀烂。 脑子在想这些,鞭子可就已经到了。 只觉得上身一紧,这长鞭居然将他捆了起来,鞭头在身边转了几个圈,从后背甩到胸前,只觉胸口一痛,两眼一黑居然晕了过去。 原来女子这次手中居然攥着鞭头那一端,甩出去是鞭柄那侧。在李成宏身上盘了几圈,柄上的铁椎正中他胸口膻中穴。这铁椎也有几斤的分量,再算上速度加持,可比普通人的指力强得多了。 膻中乃人体大穴,属任脉,上接玉堂,下连中庭,以此为界分开胸腹部。任脉被称为“阴脉之海”调节阴经气血,才有了“总任诸阴”之说。 就算不会武功者用力往这里来上一下,常人也是顶不住的。 那女子一招得手,喝了一声:“私人恩怨与各人无碍,若犯险来救,绝不留手!” 跟着合身一纵,已上高树,连着几个起落居然用长鞭拖着一个百十斤的人绝尘远遁而去。 虽然说是变故,可也并不是那么快,快到了无从救援的地步。 只是李成宏身边留下的三人中,方斌带着伤,现在要站起来都难。另两人用的都是重武器,出手就稍慢了一拍,轻功更是不济。再说武功也不及那女人,便是稍一迟疑再想动手已经是迟了。 而三怪那边虽有余力救人,可是他们跟李成宏没半点交情,刚刚还差点动起手来,又怎么会平白去蹚浑水救人呢? 那女子甫一出手,三怪已经察觉,只是两人还是老神在在地在门槛上一坐等着看热闹,他们所怕的是热闹不大不尽兴,李成宏的生死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全场一时寂然,全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成宏约来那几人互看了几眼,默契地抬起“吊尾鴷”方斌向山下走,并不出一语。 而三怪是发现突然开场的热闹居然转了场地,主角都走了。只觉得失落异常,魏呈祥差点嘟起嘴来。 只有远处树上的小刀急坏了,也不知道李成宏那日是否躲在店外,把里面情形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还想找李成宏回县里给他作证,洗脱了杀人罪名再说。 也省得自己哥哥池家升在外奔波,估计此时还在想着怎么抓徐寡妇呢,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肥婆娘,也算找到了,这婆娘肯定是咬死了就是小刀干的。 眼见李成宏也要失了踪迹,他刚刚的话说得太也难听,那红衣女子若是一时性起,只怕当时就把他剐了。更别说今晚还有失马之痛,这一算下来,两边的梁子可结得不小。 小刀向旁一看,姜振杰虽然及时治了伤,但也流了不少血,又伤在腹部,伤情可大可小,这时万不能随意奔波。看他脸色也有些不善,月色下更显得有些铁青,也不忍烦他出手相助。 他悄声道:“姜先生,你且在这里歇息,莫要乱动。那个李成宏于我还有用处,我不能让他出事,得跟去看看才放心,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也学着江湖人那样向姜振杰拱了拱手,抱着树干悄然滑下树去。 说起来姜振杰与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两人碰巧都被徐寡妇所骗,这才有些同气连枝的意思。自然也没有到为小刀卖命的情分上,又是有伤在身,虽然有些担心小刀的安危,但“中发白三杰”就在左近,也不便出言相劝,只是点点头便任由小刀去了。 且说小刀这边,从树上下来不敢再往泥菩萨庙靠近,认明了红衣女子遁去的方向绕了一圈才转回正路上。 他在山林中已久,辨认方向这事儿自是不用提了。别说醒着的时候,就算睡着了也能像司南一样用脚指出南方来。 小刀耐性极佳,不急不躁,果然不多时就在林中找到有人走过的痕迹。他断定那女子不可能拖着一个人在树上一直跳跃行进,更别说还是用条长鞭拖在身后了,根本就不现实。她肯定一离了众人视线就会跃下地来,把李成宏扛在肩上。 细看地上的足印,足印不大,但踩得极深,一看就知道自己已经跟上正主儿了。 这女子也是精细,居然在林中不停地变换方向,估计是怕有人跟上来救人。小刀轻轻一笑,就这点本事可甩不掉他。 走着走着,居然有一大段路是绕了个圈又向回转的,再这么走下去岂不是又回泥菩萨庙了? 小刀暗想:“这女子心计好深,她是算准了自己一走,庙里那帮人就会散去,哪知她又转回旧地,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又有谁能想到她居然又回去了呢?” 又想:“正如萧老伯所说的——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别人走不走我不知道,姜先生今晚多半是要在庙里过夜的。人总是兜兜转转,只在原地盘转。” 他边想边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要是会算的话,根本也就不用离开了,就等这女子转回去岂不是省力? 正当他一边乱想排解压力,一边努力跟随脚印时,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寻常之处。 在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