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知道,终此一生,再也修不了无情道。
因为他心中有情,自甘沉沦。
纵然代价是大道崩溃,修为尽毁,从天上天坠落凡尘,亦无怨无悔。
谢御尘贴着晏雪空的脸庞,重复道:“晏晏,我很开心。”
晏雪空耳根通红,不解风情的少年,终于明了,为什么金风玉露阁的人都喜欢做这种事。
唇齿相依的感觉,是另一种亲密无间。
他此前不懂,如今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
“君御哥哥,我……”
晏雪空热得要冒烟,施法招来一阵凉风,才缓过神,让发晕的头脑正常运转。
他转身,拉过谢御尘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谢御尘专注地望着他。
“你听,这是不是我在心动?”晏雪空脸颊仍泛红,却坦诚道:“所以,我现在的喜欢,跟你的喜欢完全一样了。”
少年赤忱,无畏言辞。
他若有一颗真心,便不会有半分遮掩。
谢御尘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半响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想,我何其有幸。
当年未斩灭七情,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时光悄悄在此间停滞,恍然不知今夕何年。
“晏晏,那你开心吗?”
“你明知故问。”
晏雪空闯进了新奇的领域,并不害怕,反而很是好奇,问道:“君御哥哥,以后我们该如何相处?像爹爹娘亲一样吗?”
谢御尘吻了吻漂亮的金眸。
晏雪空觉得痒,闭上眼睛,片刻,睁开一只:“你又亲我。”
谢御尘道:“我在回答你的问题,这样相处。”
晏雪空道:“骗人,爹爹娘亲可没有整天亲。”
谢御尘轻淡道:“那是他们的感情不够深,我们这样更好。”
晏雪空微笑道:“我看你是在将我当傻子哄。”
谢御尘:“……”
幼崽长大了,确实更难哄了。
其实谢御尘也不清楚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要做些什么。
三百年前,他虽然有过未婚妻,但那是娘胎里的婚约。彼时年少,脑子里除了修炼就是打架,根本就容不下情爱之事。
而今动情,他也只会跟着心意行动。
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将晏雪空带回天上天,朝夕相处,每时每刻都这么亲近。
漫漫道途,无尽光阴,似乎从这一刻才有了意义。
“晏晏,你可愿以终身相付?”
谢御尘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我答应你,会一直对你好,陪伴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
晏雪空怔了怔。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求亲?
会不会太快了?
他们才刚转变关系,应该还没到结亲这一步。
“君御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陪在我身边,每当我遇到危险,你总会出现。我相信你的话,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好。”
晏雪空摇头道:“但我们的事,得先告诉爹爹娘亲,还有外公外婆。”
谢御尘轻轻颔首。
他懂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下一次见到大晏帝后,他自会提亲。
晏雪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点头,就松了口气。
月落日升,天已大亮。
“殿下,您起来了吗?可需要帮忙?”屋外传来叶欢欢的声音,看他久未出门,带了担忧询问之意。
谢御尘不悦地看向门边。
晏雪空费劲地扒开他的手,忘了自己还没换衣服,打开门道:“欢欢姐姐,我没事。”
外面等候的,不只有叶欢欢,还有槐山、佛子,以及徐星然。
开门的瞬间,他们齐齐看过来,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滞。
平日里的太子殿下,美则美矣,然孤高不染尘埃,叫人不敢亵渎,可换了女装,简直……
佛子:“阿弥陀佛。”
徐星然:“太子殿下的妹妹,公主殿下?”
“啪”地一声,门突然被重重关上。
“……”徐星然转头,慢吞吞地道:“如果我没看错,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佛子茫然,叶家兄妹点头。
问题来了,那个人是谁?
叶欢欢想到什么,与槐山对视一眼,脱口道:“是君御殿下!”
他们俩最清楚,当年君御殿下总是在年幼的太子殿下身旁,形影不离。
这次罗洲重逢,没看到君御殿下,他们还有些奇怪。
现在看来,恐怕那位一直在,只不过隐匿着行踪,没让他们察觉。
“君御,原来是他。”
徐星然记得十二年前太子殿下身边冷漠寡言的男童,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师祖曾提起此人,并特意叮嘱过,倘若再见到这个人,千万要恭敬以待,不可招惹。
以师祖的地位,哪怕面对大晏神朝帝后,也不曾如此小心翼翼。
徐星然若有所思,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