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冯英的姻缘前途如何如何,先道这郑苑霖的假蓝颜究竟定谁,既然四个男人里已经排除了两个,那便只有从剩下两个里挑了,可这完全不用考虑,也只剩个申二坤能勉强应付,毕竟就算是高岭之花的郑苑霖也是不敢得罪大名鼎鼎的河东狮的。
申二坤心里苦哇,可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赶鸭子上架也得上,谁让他拳头没梁雨川硬,舌头没施靖杰灵呢。
只是可怜了他那本家堂姐,在宫中资历高却不甚受宠的申贵人,怕是要受他的连累,又要遭受宫人们几天指点议论了。
后来李二莲等人才得知,为了帮郑苑霖这个忙,申
二坤一连半年没回家,但凡回了家,等着他的就是那些行伍里出来的堂兄弟们的单方面群殴。
也是从这件事才终于让李二莲意识到,梁雨川在这京城中结交朋友,原来并非她所想象的功利为主。
申二坤虽不显不露平平无奇,关键时候却最是义气。施靖杰不务正业胸无大志,却心思单纯最是善良。冯英这人奇奇怪怪疯疯癫癫,倒不知从哪儿养得一身浩然正气,将来入朝为官,定为盛世的纯臣、乱政中的孤胆英雄,是个可把身家性命托与的优良对象。
几天之后,在所有人的共同发挥下,郑探花与申家二公子的风流婉转二三事终于从大街小巷传到了金顶琉璃瓦的禁宫之中。
朝华公主摔金砸玉大闹寝宫,皇帝担心女儿徘徊焦灼,终于等来了救场之人——他最不待见的老朋友曹
观。
“你要把华儿许人,为什么不通知我?你在深宫中能知道什么,若是提前知会了我,我定亲力亲为好生对那郑家小子了解一番,现在这种让华儿难过失面子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曹观一进门便是一通责备,这普天之下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也只有他了。
“住嘴,华儿也是你叫的,注意你的身份!”
若说这皇宫之中最大的忌讳,不是违背祖宗规矩也不是以下犯上欺君之罪,而是曹大人进宫,因为只要曹大人进了宫,皇帝必然满打满算恼怒三天,而比曹大人进宫还要犯忌讳的事,便是曹大人进宫见了朝华公主了。
曹观自幼为如今的圣上周铸的贴身伴读,两人是风
里雨里的知交朋友,曹大人有这一层关系罩着,本该青云直上高官厚爵不在话下,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人关系突然闹崩了,曹观很快不受重用,甚至被贬边关不经传召不得回京,俨然便是流放。
对于此事人们有很多猜测,然而只有老一辈的宫人们知道,这曹大人与咱们的圣上年轻时候不止是朋友,还是情敌!
周铸刚登基的那一年,曹大人娶了一门亲,据说那女人长得是美若天仙人见人爱,某次周铸无意间见了,竟春心萌动起来,从此惦记上朋友的妻子。
惦记归惦记,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就算身为皇帝周铸也不能冒天下之不韪去抢一个有夫之妇,何况这妇人的夫还是他的朋友以及臣子。所以这份惦记也只能是惦记。
直到那年元宵节,因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元宵节,太后便在后宫大设酒宴,邀群臣携家眷前来赏灯吃酒,讨个普天同庆的彩头。
曹观带着妻子赴宴,觥筹交错之后,曹妻渐感乏累,自去离席更衣,路上不期然巧遇天子,夜色火光下曹妻美貌精绝性情谦卑柔顺,周铸春心又起汹涌不可收拾,脑子一热就谎借寻物之由请曹妻帮忙掌灯,将人引至一空室之中,仿佛欲行苟且。
等曹大人寻妻赶至之时,只见两人衣衫不整同伏榻上,顿如晴天霹雳,三观尽毁。
那一晚曹大人双双而来,只身而去,来时春风满面潇潇洒洒,去时如饮毒鸩踉踉跄跄。
那一晚后曹府批白挂挽声称曹家大儿媳因病暴毙,而皇宫之中却多了个没名没分的大姑姑,专门伺候皇
帝起居,食卧都在皇帝寝宫的偏殿,除了伺候她的人,没人见过她的样子。
在这期间,曹观的仕途可谓一飞冲天,连升五级,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七品御前直接摘下户部尚书这块肥缺。旁人只见其风光的表面,不懂他苦闷的内心,一个绿帽子换来的二品大员,敢问谁会稀罕?
曹观自此变了,不再上进不再恭顺,而是像个与父母发脾气闹别扭的青春期少年,不论朝上朝下,但凡能逮着与周铸作对的机会他都不放过。
言官们说这都是圣上太过宠溺的后果,要周铸暂且抛下朋友之情行使君臣之礼将曹观治罪,只是周铸心有愧疚往往一语带过或者不予理会。
如此过了数月,掰着指头算算也就是元宵节酒宴后将将第九个月吧,皇帝寝宫偏殿里传出了一声婴孩啼
哭,那位神秘的大姑姑为皇宫产下了一名健康的女婴,其形容眉眼极肖其母。
周铸大喜,当即封女婴为公主,并赐封号朝华,寓意晨间的阳光普照大地,充满生机与希望。
而公主的母亲,那个神秘的从未露面的女人,由于产后虚弱又受打击,不久便撒手人寰,香消玉殒了。
至于那个打击,听说是那曹大人听闻了宫中产女的事情,借着入宫递奏章的机会潜进了女人的寝室,欲图抢走襁褓中的小公主,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