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着柳秋茗和卢幼薇,或者李二莲所认识的这个时代的其他女人,李二莲是绝不会想什么说什么的,毕竟就算她说了,得到的也只会是漠视与嗤之以鼻,但是对面人是金玉璟,昨夜她便看出来了,这个女孩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子不同,她的天性里是有着近乎“女权主义”的根源的。
屋中除了她俩便只有一个金十一娘在旁,金十一娘沉默寡言,很有职业操守,李二莲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于是说话便可不加顾虑。
“我自然觉得很对,大对特对。”
别怪李二莲执着于男女权利地位的平等,关键是自她穿越至今,她所看到的都是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压抑
与束缚。
譬如杨六嫂,又譬如二姐李意莲,世人给女子的人生定位就是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她们早早地嫁了人,却也早早地毁了自己的一生,杨六嫂屈服于命运,在混乱的生活中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贪婪自私又粗鲁的人,李意莲天生果断有主见,她走出了命运的安排,为自己打拼出了人生中的另一番天地,可回过头来看,李意莲仍然没有摆脱压迫和束缚她并给她的人生带来无法抹灭的伤痛的最大不幸——她的丈夫。
当然,这不是在贬低天底下的所有丈夫,有责任心的丈夫大有人在,他们值得称颂,这里只是单纯的在分析当一个身处封建社会的女人一旦所托非人,她的命运轨迹似乎就已经尘埃落定,不论是杨六嫂这样懦弱无知的还是李意莲这样有能力为自己拼搏的,鉴于
这个社会对离婚女人或单身女性的巨大歧视,她们是实实在在的弱势群体,她们不能不会或者压根便没有这样的想法去彻底脱离苦难根源展望全新的、背离主流人生观、价值观的人生。
而她们的不能不会,便是这个社会给予她们的压抑与束缚。
李二莲看惯了这些,看得都有些看不下眼去了,有时候夜深人静无意想起,她总会庆幸自己在幼年之时便认识了梁雨川,若不是梁雨川的理解与包容,她想她是决忍受不了的,那样,结局不是她背离这个世界游走在主流社会之外,便是她被这个世界背离,至死不屈。
金玉璟:“你没读过《女戒》《女则》?”
李二莲:“读是读过,当暗黑向童话小故事读的。
”
金玉璟笑了:“你这人,倒挺有趣。”她笑过便收了嘴角的弧度,恢复了一贯的高傲姿态说:“我即将开一家言论馆,与漱言阁打擂台,不止招待男客更要招待女客,你有没有兴趣?”
原来她口中的生意是这个,李二莲怔了一怔,随即咧嘴笑了。
有兴趣,她当然有兴趣,不论是金玉璟开言论馆所要实施的店规店则还是与江南皇商家合伙做生意所能带来的丰厚利益,都让李二莲再感兴趣不过。
只是…
“我们之间有件事得先解决一下,才能再谈其他。”李二莲说。
金玉璟:“什么事?只管说。”
李二莲:“那一日行走匆忙,没留神撞了你,抱歉了。”事情得追溯到她刚从流匙斋搬回家高兴地唱《回娘家》那天,无意之举,她差点没印象。
金玉璟是个大度的人,表情虽倨傲,态度却和气:“你昨晚帮了我,已经扯平了。”
李二莲拿出职场微笑:“太好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此后,李二莲再次忙碌起来,这时已进入金秋时节,梁雨川的会考近在旦夕,李二莲又要搞事业又要兼顾一家子的日常生活,为梁雨川的最后冲刺阶段扫除一切隐患后忧,可谓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天忙得脚后跟打架。
可是在这样的忙碌中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就连做梦都忍不住引吭高歌,不知多少个夜晚惊醒睡在身旁的
相公,为此,梁雨川无奈搬出了主屋,到书房与书同眠去了。
事业的再度开花当然是李二莲如此兴奋的一大因素,不过对言论馆的项目设置才是导致兴奋的主要原因。
由于金玉璟的财大气粗,李二莲根本不用担心言论馆的初期投入问题,于是便也不用考虑规模问题,于是李二莲干脆画了个占地极大的图版,于是李二莲的种种新鲜创想便如天马行空、飞花漫撒,止都止不住。
所以当李二莲将项目企划初稿交给金玉璟的时候,金玉璟的手腕险些折在当场,无他,那哪是企划案啊,根本就是部精装硬皮版的三千页大头书!
当然啦,三千页夸张了些。
金玉璟的为难全然写在脸上,她说:“你一月后再来找我吧。”哈,以她的文化水平,要看完这么一厚册的企划案,没个个把月确实不行。
李二莲急于将言论馆开起来,好让自己的伟大创想给这个世界添砖加瓦,凸显自己的社会价值,于是她建议企划案可以慢慢看,但是必须先将言论馆按照她所参与绘制的图纸建造起来,她拍着胸脯保证馆子开起来一定挣钱,不挣钱…不挣钱咱也能争口气!
金玉璟是不在乎钱的,她一年的压岁钱随便掏出两张来就够买地建馆子了,不用李二莲建议,她也是要这样做的。
再说梁雨川这边,李二莲为他做了一张时间表,时间和事件的方格是空白的由梁雨川自己填写,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