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是血!
他受伤了?哦不,这应该是…鼻血…
这下轮到李如菱呆住了,然而今夜十分反常的李宗延却犹不自知,那只捣乱的手一路向上,一刻不停地向着…
“别动了!!!”
李如菱的声音终于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时间如当头一棒,敲醒了李宗延混沌的大脑,也惊醒了后院睡得正香的三人一狗。
“汪!汪汪?”
“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你别起来,我出去看看。”
“外面俩人谁呀?干啥呢?”
屋内点起了油灯,橘黄色的光照清楚了院子里的情况,拿着笤帚疙瘩准备抓贼的李叔畦披着衣服呆在了原地,黄鸠鸠小朋友刚伸出一个头来就羞得钻了回去,顺便将自家小姐好奇的脑袋瓜子按回了屋里。
李宗延的鼻血依然在流,在李如菱因躲闪而伸出的手掌的阻碍下糊了一脸,乍一看去已经没个人样了。
李宗延吸了吸鼻子,嗅到了满腔的铁锈味,他低头瞧去,见李如菱正皱着脸、闭着眼,一副被强迫想哭的样子。
“我、我、我…”
“不必说!”李如菱依然闭着眼睛:“先起来!”
“哦,好,好。”李宗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起来的时候差点一个没站住,再次扑到李如菱身上去。
他把李如菱拉起来,刚要说对不起,忽地看到橘色的灯光下李如菱那通红的脸颊,以及咬得粉嫩嫩、水嘟嘟的嘴唇,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
他的左手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蓦地从手掌处生出,沿着手臂一路爬过,直接钻进了心房、涌上了头顶。
突然,李如菱像受了惊似的扑了上来,一把按住了李宗延的鼻子。
“你在流血!流太多了!”李如菱说,然后对站在屋门口的李叔畦道:“李三叔快来帮个忙,他许是吃
坏什么东西了!”
李宗延只觉得捂在他鼻子上的这双手又滑又嫩,还带着股手油的绵香,好闻极了,迷人极了,真想抱住了好好闻一闻、仔细闻一闻,闻个够、闻个舒服。
可是他也感觉到自己的鼻血像喷泉一样喷涌不止,甚至在这般出血的状态下,眼前已经开始冒起了小星星,脑子晕乎乎的,随时都能倒下似的。
李叔畦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少年人火气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不理解的是,哪有人流鼻血流成这样的,岂不要命?
他赶紧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把李宗延的脑袋往盆里一按,先让他把脑子清醒清醒,然后让李如菱拧了块帕子,趁着凉劲儿贴到了李宗延的鼻子上。
这时候李二莲已经绕开了黄鸠鸠的阻拦,一出来便看到李宗延满头又是水又是血的狼狈样子,惊讶道:
“他怎么流这么多鼻血?被谁打了吗?”
李叔畦看了眼李如菱,李如菱有意闪躲,却回答说:“我猜许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
李叔畦道:“对了,今晚又是羊肉又是韭菜的,准
是上火了。”
“上火能上成这样?”李二莲不允许有人污蔑她的饭菜,这是对她手艺的否定!
李叔畦想了想也觉得不对,便问眼冒金星的李宗延:“你小子怎么回事?”
“我…”李宗延那小眼神不住地往李如菱那边瞥,把李如菱看得恨不得飞奔回屋子里再也不露面了。
“我就是跟师父陪人喝了点酒,那帮军爷忒能喝,拿来的又是烧春泡的药酒,估计是里面的药太…补了吧。”
李叔畦挑眉,暧昧地咳了一声,道:“那难怪了,又是酒又是羊肉的,搁在哪个男人身上也扛不住。”
李如菱再也待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我回去睡了”便要逃走,却被李宗延一把拉住:
“我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你刚刚不都说了吗。”李如菱不敢回头。
“我得跟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
“…知道了,好了。”李如菱往回抽手,却抽不出
。
“我…那个…”唉,结巴可不是他的风格,李宗延的勇气说来就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这句话,李宗延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轻松中还带着点小确幸,除了小确幸似乎隐隐还有某种叫做“期待和憧憬的混合体”的东西在摇着小旗疯狂滋生。
而所谓的期待和憧憬的混合体,简单来说就是——期待李如菱的点头答应,憧憬两人携手一生的将来。
一颗突兀的头冒了出来,隔在了两人中间。李二莲:“三哥,你刚刚说啥?”
李宗延推开妹妹,与李如菱面对面,诚挚地说:“我是认真的。”
李如菱抬头直视,被他眼中的光芒晃得后退两步。
这太突然了,难道仅仅因为一场意外的肌肤相触就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决定对一个人负责一辈子吗?
太草率,太不可取,也太不可相信了。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开口便决定一生的勇气。她觉得李宗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