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大莲闻声而来,见到盆子里血淋淋的兔子肉也吓了一大跳,却没责备李宗延,反问李二莲:
“在这儿大惊小怪地干什么呢,还不回厨房帮忙?你那些萝卜丝都晾出汤儿了,是要凉拌还是要清煮?”
“啊?出了汤凉拌可就不好吃了。”想起自己刚买回来的豆腐,干脆决定做萝卜丝豆腐汤,清清爽爽正好中和肉龙和熬酸菜的咸腻。
李宗延狗腿地将地上那盆兔子肉端到李大莲跟前,央求道:“二姐顺便把这这个做出来吧,我想吃红烧兔丁。”
李大莲嫌弃地捏住了鼻子:“我不太会做兔子肉,让二莲做吧。”
李二莲掐腰抗议:“二姐,三哥都把咱们的小兔子杀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李大莲表情中写满了不在乎:“养兔子忒费粮食,
杀几只也好,再说了,从前也没见你多体贴这些兔子牙。对了,”她转向李宗延:“没留两只吗?”
李宗延答:“留了,一公一母。”
李大莲满意地点头道:“嗯,过俩月养大了还能下一窝,以后咱家就不愁兔子吃了。”
说完,李大莲抱起那盆兔子肉,又示意于长城将手里那只剥完放进来,便抱着瓷盆率先回了厨房。
李二莲站在风中凌乱许久,感情全家里除她意外全都将这窝可爱的兔兔当过冬余粮储备的是吗?
小兔兔已经魂断李宗延之手,活过来是不可能的了,李二莲也只有按照李大莲的要求将这三只兔肉做成一锅菜,让它们在人类温暖的胃里领悟生命的最终奥义…
但是李二莲满心忿忿,绝不会如李宗延的意,他想吃红烧兔丁,李二莲就非给做成酱全兔。
只不过等到所有菜上了桌,这酱全兔竟夺尽了主角酸菜粉条的风头,三只幼小的兔子根本没够吃,一人两三筷子便全给解决了。
其次一点没剩下的,意外的竟是牛晓燕做的肉龙。这肉龙用的是最传统的做法,发得宣软白嫩的面擀成面饼,将腌制好的肉馅和葱姜蒜搅拌在一起,然后均匀地抹在面饼上卷成一条长面卷,整条放到蒸锅里蒸,简简单单就做好了。
不同的是,因为是待客用的,牛晓燕就在肉馅里掺了些拍软了的肉丁,姜蒜末是用捣蒜杵子碾的泥,而葱末取用的是家里栽在方木匣子里过冬用的新葱,而且为了口感嫩一些全部都切的葱白,蒸出来后散发着一股子清甜。
“李二哥真是好福气呀,两个女儿心灵手巧,娶的儿媳妇也是持家的一把好手,梁某人半生军旅,成日饮风吞沙,这辈子是羡慕不来了。”梁石恪喝了有多半壶烧春酒,醉意正一点点爬上头。
李仲园悄悄将酒壶拿远一点,说道:“梁老弟这话可就过谦了,雨川那孩子文武双全,将来必成大器。你再瞧我这俩儿子,甭说大儿子了,就那个死小子,”他指着埋头狠吃的李宗延:“一天不惹事就浑身皮
痒,我这个当爹的都要整不了了。”
李宗延突然被CUE,一嘴的锅包肉全堵在了嗓子眼,噎得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吞下去。
梁石恪摆摆手,略显沧桑地说:“川儿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爹没当好。”
李仲园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烦恼,亲生父子没有隔夜仇,将来你多照顾点孩子,孩子自然就跟你亲近起来了。”
梁雨川“嗨”了一声,一伸手没摸着酒壶,寻了一圈,发现竟跑到了李仲园脚下,不高兴道:
“咋地了老哥,舍不得给弟弟喝了?你还别藏,等皇帝发下圣旨,将烧春定为军供,日后我天天都能喝上一坛子,你信不信?”
瞧这样子是真喝多了,李仲园配合着讨饶道:“哪能啊,舍不得给谁也不能舍不得给你呀,咱两家这关系,我还能对你藏着掖着?”
“对!”梁雨川拍桌子道:“你说的对!咱们是亲家,实打实的亲家!”
他转身去找李二莲,一看到李二莲那张被萝卜豆腐汤熏得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就觉得高兴:
“老哥你别说,我梁石恪还真得跟你说声感谢,你会养闺女,养得真好!”他竖起大拇指,上半身晃晃悠悠的,真怕稍不留神就一头栽倒下去。
“二莲丫头将来能嫁到我家里,那我就老怀安慰了!”
“这词儿,你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呢。”李仲园哭笑不得。
“我就死而无憾了!”
“别别别,越说越出格了。”李仲园将他扶起来,打算送他回家。
梁石恪一边顺着他往前走一边还在说着醉话:“丫头嫁过来,川儿这辈子就有着落了,他娘做得对,他娘眼光好!”
“好,眼光好,我送你回家啊。”
“家?哪个家?”梁石恪自个儿想了一下,“哦,回家,庭芳还病着呢,我回去照顾她。”
………
梁石恪派回禀告薛将军的属下骑的是日行八百的良驹,半天的功夫就到了祁门关,薛将军办事效率极快,第三天进京的使者便来到了杨李村,将蒸馏酒的制作流程和蒸馏工具的零件图纸装进呈给皇帝的密封木筒里,又与冯叔商量好带着他一起南下入京。
药酒自然也是带了的,只不过出于稳妥考虑,担心只将药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