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人来抓他们了,于长城也慌成了兔子,手一抖,鞭子都掉到了地上。
可是想到来的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小子,又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
“嗨,他估计就是不放心你这才跟来的,瞧你这软怂劲儿。”于长城捡起鞭子,又对李二莲说:“这小子还挺不错,东家看女婿眼光真准,没托付错人。”
李二莲跳下车拽住骡子的嚼子,阻止于长城把车往戚家庄子赶:“快别在这儿耽误了,让他发现了咱们,今晚上谁都别想好过!”
“你怕他干啥?”于长城一心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为李二莲着想:“这还没过门呢他敢对你怎么着?他要是真敢对你怎么着,你就瞧我怎么着他。”
“哎呦,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李二莲急的直跺脚,“你不了解梁雨川,他这人脾气不好,心机又着实深沉,我这次不告而别定把他担心坏了,为了发泄他的愤怒,肯定明里暗里给我玩蔫的使坏的。以他那智
商,保准泄了愤还让人看不出什么来,到时候我就哑巴吃黄连,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于长城还是觉得她这是小孩子瞎猜想:“不能吧,我看梁家小公子为人挺大气的,人家是读书人,哪能像你说的那样?”
合着还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呗?李二莲不住往戚家庄子大门处瞄,那梁雨川也不知与小伙计说些什么,竟这么长时间还不进去。
“你不跑我跑,到时候你若被梁雨川抓住了,千万别供出我来就行。”
说罢,李二莲拔腿就蹿,顺着小路一溜烟蹿上了官道。
于长城赶紧去追,揪着她的后领子把她制住:“小祖宗诶,你可消停点吧,你长城叔这两条腿都被你练细了。”
“放开我!长城叔不信二莲,二莲只有自己躲起来!”李二莲使劲挣扎,半空中两条小腿胡乱踢腾,好几次都踢到了于长城。
“得得得,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于长城龇牙咧嘴
地妥协了。
“那你放我下来呀!”
于长城:“不许再跑了啊。”说着,将李二莲放到了地上,自去揉自己可怜的皮肉。
李二莲拉起骡车就要回城里,于长城却问:“咱们行李还在庄子里呢,不要啦?”
李二莲为难了,行李里除了换洗衣服和几张没吃完的干粮,最重要的是她和于长城的户籍名帖,这东西要是没了,她们连回家都困难。
“那,要不长城叔跑一趟,偷偷回去把行李取出来?”李二莲不好意思地说,“记住千万别让梁雨川发现啊。”
于长城翻着白眼道:“知道了。”说完转身便往庄子的方向走,没走几步突然又停下了,“你拉着骡车到官道边上等我,不许乱跑啊。”
“知道了。”
“不许乱跑!”
“知道了!”
于长城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不放心,虽说李二莲
懂事,不会不听他的话乱跑让他找不到,但架不住李二莲小朋友长得周正水嫩啊,她小小个人儿孤零零地往路边一站,万一有个不怀好心的正好路过,指不定就让人掳去当童养媳了。
“不行,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于长城返回来的时候说道。
“我都答应你不乱跑了,肯定乖乖在路边等你,长城叔别操心了,快去快回,咱好去十里灯场看灯吃晚饭。”
“包袱不急拿,要是把你弄丢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没想到长城叔好好一个糙汉子,现下被她逼成了这副婆妈性子,李二莲无奈地道:
“过了今天,庄子咱们就回不去了,梁雨川肯定能在老板伙计那儿打听到咱们在庄子里落脚的信息,包袱马上就得拿出来,不然的话等梁雨川发现了,包袱绝对要落到他手里,那时候咱们就更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于长城建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那骡车怎么办?”李二莲打心底里不愿意涉险,她总有种预感,一旦回去指定要暴露行踪。
“好办,套路边茶棚的拴马桩上,咱一会儿就回,耽误不了多少工夫。”于长城道。
李二莲还是觉得不妥,她坚持要在路边等于长城,可于长城这次的态度比她更坚决,两人拉扯了一会儿,最后,李二莲担心梁雨川一个回身会看见她们,不得已只好答应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天色竟已全黑,戚家庄子后院的牲口棚里新添了干草,此起彼伏的咀嚼声正好掩盖了李二莲和于长城两人的脚步声。
她们住的是单间,房间都在二楼。这庄子的小楼是用石头打底、黄泥稻草混着豆浆浇筑而成的,每个小房间的后墙只开一小方窗户,每到冬天这些窗户便被主人家用稻草揉成的草绳条封死,防止透进冷风。
现下天气还冷,窗户依然封着,透过昏黄的窗影可以隐约看出屋内有没有人。
“二莲,我怎么觉得我那屋空荡荡的,张良臣是不是没在屋里?”
李二莲:“估计下来吃饭了,咱们倒不用管他,食宿费是交了三天的,就算我们不在,他也饿不着。”
“谁管他了?”于长城道:“我是担心这小子卷了我的包袱跑了。”
李二莲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