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园转身离开了,听到崔炳在身后大声地嘱咐仙来酒楼的伙计:
“以后他再来就把他轰出去,谁敢放他进来就特么给我滚蛋!”
他是真气急了,才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
走到门口时,迎面撞上陈宝境,陈宝境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李仲园把视线投向他时他才挤出一个笑容来:
“李二哥,你咋在这儿呢?冷不丁撞上吓了我一跳。”
李仲园无力地向他拱了拱手,什么也没回答便走开了。
陈宝境盯着他转过街角,消失在斑斓朦胧的灯火里,才一步一回头地进了酒楼。
“你们都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一个个儿的都赶大晚上来我这儿?”崔炳的心情仍然很不好,说话火药味极重。
陈宝境指着李仲园离开的方向问道:“他来干什么?”
“他儿子丢了,来找儿子。”崔炳一脚抬起,把旁
边的桌子踢翻在地,“你说他儿子丢了关我什么事,难道我还能绑架一个孩子?”
陈宝境咽了口口水,感觉有点心虚。他推着崔炳上楼,说有点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崔炳特别不耐烦:“就这儿说,后院还一堆活儿呢。”
陈宝境:“你别对我发火儿啊,又不是我怀疑你绑架我儿子。”
崔炳深吸一口气,将那怒气压下去,陈宝境又开始推他,一边推一边陪着笑脸说:“你就跟我上去听我说件事,我保证你爱听。”
两人进了二楼包间,陈宝境将门掩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人听到似的。崔炳问他:
“你这是要说什么大内机密吗?还整这么神秘。”
陈宝境坐到他对面,弯着腰探着脖子,一脸贼相地说:“告诉你吧,这下咱们的生意有的赚了!”
好事不避人,避人没好事,崔炳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自己赚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别呀崔哥,”陈宝境拉住欲起身离去的崔炳,“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呢,别急着走啊。”
“那你说。”崔斌坐回凳子上。
陈宝境附耳过去:“李家那小子是我绑的。”
崔炳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别激动别激动,”到了这个时候,陈宝境的脸上竟还能带着笑容,“其实也不算绑架,我不过是请李宗延那小娃子到家里玩几天罢了。”
崔炳抬腿又要走:“你自己作,别连累我!”
陈宝境堵在门口不让他走,有点伤心地说:“那我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崔哥的生意?咱们手里有那小子做筹码,还愁李仲园不给咱货吗?到时候咱要多少他就得给多少,价格上也得任凭咱来定。”
崔炳坚决地告诉他:“甭张口闭口咱咱的,你是不是为了我的生意,你我之间心知肚明,你想绑票换货,你自己去干,甭拉上我!”
“晚啦!”陈宝境苦口婆心地劝说:“我都告诉李宗延那小子,这事儿是咱俩一起干的了。”
“你…”崔炳都要懊悔死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陈宝境这种小人合作做朋友,“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事实上,陈宝境并没有对李宗延表现出是在绑架他的样子,也没有跟李宗延说是他和崔炳合伙把他弄来的,具体其实是这样说的:
“你爹正到处嚷嚷着要把你找出来打折你的腿呢,所以你现在千万不能出去,跨出这个门就是去送死。这是你崔叔的庄子,你先在这儿住几天,想吃什么用什么,都提前跟我说,等我下次来就给你带过来。”
原来,李宗延从书院躲出去后,想来想去,觉得躲哪儿都不安全,干脆一直奔北走,出了城,往最近的村子而去,在县城和村子之间的一个茶棚里落脚休息,本打算过上一个时辰再回食肆里打探情况的,结果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陈宝境。
陈宝境刚从陈家村出来,正要往县城去采买东西。他见李宗延一个小孩独自在路旁喝茶,便上去问了两句话,得知李宗延是为了躲避父亲的责打才来的这里,陈宝境突然恶从胆边生,便用花言巧语将李宗延骗到了崔炳的庄子里。
陈宝境是李陈氏的娘家亲戚,论辈分李宗延要叫他一声堂舅,所以李宗延对他没有多少戒心。陈宝境以一顿中午饭做诱饵,就把肚子咕咕直叫的李宗延拐带走了。
后来,陈宝境为了留住李宗延,便谎称帮他去县城打听李仲园是否还在生他的气,转了一圈回来后,便对李宗延说了上述一番话,甚至为了不让他挣扎哭闹,一次比一次说得严重:
“你爹找不着你,气得天天拿个大棍子在你家门口溜达,只要你敢回去,立马就是一顿好打!”
就这样,每次李宗延想要离开,陈宝境都会以此种借口吓唬李宗延,从而让李宗延自己打消离开的念头,陈宝境这才悄无声息地藏了李宗延两天两夜。
“谁让你把他藏我庄子上的?”崔炳听说李宗延在他家后,简直想要杀了陈宝境。
陈宝境着急地解释道:“藏我家不勤等着暴露吗?崔哥的庄子隐蔽,平时又没人去,我才想着把他弄你那儿去的。”
见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