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川这是第一次自己采办年货,经验不足也是有的,不过出发前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便对李仲园说:
“不打紧,我们买一件装一件,到家后便有家丁帮忙卸货了。”
李仲园仍是操心:“你个小娃娃懂得要买什么吗?该带着你家紫萝姑娘一起来才是。”
“萝姨帮我列了个清单,肖大娘也会指点我的,李叔放心吧。”
李仲园只有叹气,对梁雨川说:“要是忙不过便来找叔,叔帮你采办。大鱼大肉的少买一些,年后就要化冻,吃不完该坏了。三十儿晚上点的炮仗、烟花多买一些,除夕之夜热热闹闹地将一年的霉气、晦气驱走,来年才更兴旺。”
“哎,雨川知道了。”
梁家的马车速度快,不一会儿便超过了李家的牛车,李仲园对李二莲说:
“雨川这孩子孤苦,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卧病在床,说不得明年…”这话不能说,说了怕犯忌,“你
瞧他一个男孩子又要读书又要忙活家里的大事小事,以后你得了空便去他家里帮他一些,毕竟娃娃亲都定下了,你们俩走动得勤一些也无妨。”
李二莲点头应了,对于梁雨川小小年纪就要撑起一个偌大的家,她也是十分心疼的。
刚说完话,便见前面梁雨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李家的车前一边小跑着跟着一边扬着笑脸问:
“李叔把二莲借我一天吧,我想让她帮忙给我娘挑几匹缎子。”
李二莲觉得好笑,这家伙敢跟未来岳父讨要女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仲园倒是心大,大手一挥便把女儿交出去了。好在临走不忘嘱咐:
“中午在聚风楼吃饭,你早些把二莲带过来与我们汇合。”
“好嘞,李叔放心吧!”梁雨川拉着李二莲的小手,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马车上,李二莲问梁雨川:
“婶子想要哪种缎子?”
梁雨川却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哪种缎子?”
李二莲气得没话说了,她就不该对梁雨川的诚实抱
有任何希望。
到了县城,李二莲以为她们还不得赶紧去采买年货,结果梁雨川将萝姨给的清单往梁墨手里一交,便让梁墨和肖大娘自去采办,他便带着李二莲上了另一辆马车,赶着往何府而去。
“你不要耽误工夫啊。”李二莲警告他,“不能再像七夕花会那天诓我出来带着我瞎逛了。”
梁雨川笑得贼兮兮的:“你还记得花会那晚?”他随意撩着李二莲的碎头发,“看来那晚给你的印象很深刻啊。”
李二莲重重地深呼吸一次,真是要被梁雨川这种耍流氓的话给气死了,这家伙难道以为这样逗小姑娘很爷们吗?
“你不要跟我三哥学好吗?他那无赖样子有多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雨川却无辜地说:“你以为我在学你三哥吗?”
“合着您老人家本性如此呗?”
梁雨川微微噘起嘴,控诉道:“你竟说我无赖。”
李二莲瞪眼道:“难道不是你不打自招吗?”
“我和无赖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你得分清楚,不能误解你未来夫君。”
李二莲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我很后悔当时没能阻止爹娘答应梁婶子你我的事。”
梁雨川翘着二郎腿抽打马屁股:“没用啦,已然板上钉钉,你是我的人啦!”
“信不信我回去就退婚!”李二莲掀开车轿帘,捏着小拳头威胁。
梁雨川又是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突然加速,李二莲被惯性所制,往后栽去,只听梁雨川哈哈大笑说:
“晚啦晚啦,跑不掉的!”
快到梁府的时候,梁雨川下了马车,在街角给李二莲买了一包撒子。
“快过年了,不许生气啊,小心来年变成大长脸。”梁雨川这样抚慰自己的小女友。
李二莲接过撒子咔哧咔哧地嚼了起来,不忘反驳道:“你才大长脸,你鞋拔子脸!”
“好了,不招你了,瞧你这小气劲儿。”梁雨川宠溺地看着她吃。
“哼!”这是李二莲宽容大度的回应。
梁雨川是回来拿他的短刀的,这是梁父在他出生时
为他专门定做的,自从梁父离家出走,梁雨川长大懂事,这把刀便被他埋在了院子里,用地砖严实地封住,也曾立誓梁父一日不回,这把刀一日不见天日。
只是在那封信把梁夫人气病之后,梁雨川却渐渐想通了一些事。
“你不记恨你父亲了?”李二莲小心翼翼地问。
梁雨川哪能不记恨呢,只是有些东西不值当因为记恨一个人便舍弃了罢了。
“这刀锋利,不该被埋没于地下。”他用帕子擦拭刀刃,“再说我也到了练刀法的年纪了。”
“你还会刀法?”
梁雨川向她抛了个媚眼:“等练过便会了,厉害吧。”
“瞧你那自得劲儿。”李二莲在心里吐槽。
那把刀锋不锋利,现在梁雨川没有耍用,李二莲不得而知,不过它的观赏价值倒是让人一目了然。
刀身雪亮,几能映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