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骨子里就是个宽容大度的大男人胚子而且也励志于向着更完美的男人成长的男孩,这一句耳语如同醍醐灌顶,浇醒了被怒怼之气蒙蔽了心胸的梁雨川。
“抱歉。”
梁雨川当即便开口道。
李二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梁雨川。
“你刚刚说…”
“抱歉,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
这么突然就想明白了?李二莲狐疑地盯着梁雨川的眼睛,发现他这歉道得还挺认真。
“那你错在哪儿了,说来听听。”李二莲怒的气随着梁雨川这一声“抱歉”竟瞬间消去了一半,说出话来火药味也没那么重了。
“我应该让着你的。”梁雨川说:“你放心,以后咱俩若再起矛盾,我一定多站在你这边着想,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第一个让步。”
这话着实令人欣慰,分明就是现代三好男人学习的
标准。可是,这怎么听都是在变相地承诺自己以后会做一个好男人,还是没说自己错在哪儿了呀。
看来还是得为他指点一二,李二莲双手放到桌子上,以谈判的姿态告诉他:
“我生气的点,是你不论吃醋、发火就会把怒气撒到我身上,也不管这醋该不该吃,这火到底是不是我引起的,我仿佛就是你的出气筒,只要不高兴了就往我身上发泄,你这种性子,再任由发展下去,以后我还怎么跟你在一块相处啊?难道你不清楚,你瞪眼的样子特别吓人吗?”
梁雨川这才明白了,也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无意之中竟对李二莲发过无名之火,还吓到了她,这可真是大大的不该。
“我错了。”梁雨川知错能改,板板正正地道歉,这次无关乎什么大男人的宽容大度,真真切切地为自己的不当行为表示忏悔。
又这么干脆?他这次是真知道错了还是假的?李二莲不是心理医生,看着梁雨川那严肃认真而又毫无表情的脸,她判断无能了。
“我帮你收拾碗筷吧。”梁雨川突然微笑着说道。
话题转变得这么快吗?李二莲都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
“他不是在转移话题,想把这事儿模糊过去吧?”李二莲不得不这么怀疑。
梁雨川已经站起了身,把装面条的大盆端起来,声音十分轻柔地说道:
“我来端重的,你来收筷子。”
李二莲不得不问一句:“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梁雨川点头:“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脾气。”
“那就完事儿了。”李二莲摊手,十分碎嘴地又加了一句:“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就好了,咱俩也不至于冷战这么长时间。”
害得她想找梁雨川说的话不能说,想找他做的事不能做,见了面还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先说了软话以至于时时躲着他,别扭死了。
梁雨川笑出了声,打头走在前面,李二莲端着碗筷跟在后面,刚出堂屋门时忽然又听梁雨川说:
“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招蜂引蝶,不然该发的火我还是要发的。”
“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莫名其妙嘛这不是,“又不是我让杨黑虎缠着我的,我对他也很无奈好吗
?”
梁雨川回头瞥了她一眼,便知这个情窦初成的小丫头对于自己的吸引力毫无自觉。这倒也好,就算有类似靳晏明这般的竞争者,李二莲也因为无法察觉别人对她的感情而不会给予回应,对他来说,这显然是大大有利的。
提唇偷笑,梁雨川不予回答,继续往前走,李二莲追在后面伸着脖子追问,却只得来梁雨川意味不明的微笑。
腊月十八,接连的太阳天让年尾这几日逐渐暖和起来。
李家人各个起了个大早,忙活着熬浆糊、贴喜字,打扫庭院、摆放桌椅。
明日便是李宗继与牛晓燕大婚的日子了,这红喜字一贴上,李家立马洋溢起了浓郁的喜庆气氛。
李二莲正在屋里摘取成熟了的红辣椒,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了草纸的笸箩上,一会儿要放在炉灶旁晾制烘干。
这可是她得来不易、精心培育才种出来的成果,这一个冬天里又是换盆又是在窗户边搭台子晒阳光,又是烧水箱提高室温地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终于不
负有心人,辣椒秧子长得壮实又翠绿,结出来的果实也又多又饱满,现在只剩下烘干这一个环节,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正要端着铺好的一笸箩辣椒出去,便听李宗延一声怒吼,李二莲不用看也知道,准是那画眉鸟又闹妖儿了。
李宗延的那只画眉只神奇的鸟,自从熟悉了李家的环境,就一直致力于钻空子飞出去寻找自己的那片蓝天,被李宗延多番制压打击后,画眉鸟没有就此萎靡,反而越挫越勇,大概是认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逃不过那只鸟笼子和李宗延那间屋子了,于是便将兴趣从追逐蓝天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比如早起闲来无事研究研究李宗延的裤子袜子,在上面啄几个大洞突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啦,比如在李宗延上学离开的时间里满屋乱扑腾留下无数羽毛爪印以表示对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的强烈谴责啦,再比如在李宗延做功课的时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