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般悲戚的哭嚎,李二莲在屋外都忍不住为她挤出两滴泪来。
李宗延却在旁边不合时宜地说着:“嘿,你可别哭啊,一会儿咱爹出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李二莲瞪了他一眼,他便说:“她有什么好可怜的?我看这位魏婶子定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然魏叔那些朋友为什么都避着她?难道魏叔交朋友的眼光很不好吗?”
李二莲没话说了,魏宪达的眼光如果不好的话也不会跟李仲园成为好朋友了。
那厢魏郑氏哭了一会儿,把眼泪抹了个乱七八糟,显得她更加的憔悴可怜,李陈氏正给她递帕子,没成想她这么快就把话头引入了正题:
“我这次来呀,就是想问问二哥二嫂,我当家的在世时给两个孩子订的亲事还作数不,不过现在看来我也是白担心了,二哥二嫂都是讲义气讲情分的人,自
然不会食言。”
她接过帕子随便给自己擦了擦,又说:“所以我是想,两个孩子也不小了,要不咱就趁今儿个定个日子趁早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继续婚约与现在就商量婚事可是两码事,这决定着李大莲还能在父母跟前陪伴多久,李仲园和李陈氏都是一愣,这魏郑氏怎么哭着哭着就这么不懂轻重了?她不应该不知道婚嫁之事对于男女两方来说有多重要,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下来呢?
何况魏宪达七七刚过,也才刚刚入殓葬,这个时候提红事她就不怕犯了冲?而且就算是他们都答应了,魏秉武能答应在守孝期间娶妻办喜事吗?
李大莲便问了:“婶子这个时候提婚事,可是有什么急切之处?”
魏郑氏却说:“最急切的便是你那没福气的准公公了,他生前就盼着挣够了钱回来把你娶回去做儿媳妇,可惜他命短没赶上啊,婶子就是想着,为他圆了这个在阳世时的愿望,我也算是做了一件能对得起他的
事了。”
李大莲得体地微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我看婶子也不必太急着办了。”
魏郑氏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阴晦,她控制着声音柔声问:“这是为何呢?”
“婶子你想啊,”李大莲仍是保持着微笑,为她缓缓解释道:“一则,说句不大恭敬的话,我魏叔已经去世了,七七已过,魂魄早已进了地府,这阳间的事他哪能知道的了呢?二则嘛,咱两家是世交,我早已许给了魏家哥哥,过门只是早晚的事,婚事上婶子大可不必着急,为今最重要的还是将魏叔的身后事处理好,旁的事就先放一边吧。”
见魏郑氏就要反驳,李大莲赶紧拿话堵她:“再者说,婶子与魏家哥哥两个人四只手,又要忙魏叔的丧事又要忙家里的活计,已然是顾不过来了,哪里有空操持婚礼呢?我怕到时候再累坏了婶子,那我这个新娘子当的也不会开心,您说呢婶子?”
魏郑氏被她说的插不上话,这才发现这个从进门起
就表现得大方乖巧的丫头其实是个牙尖嘴利、主意很大的性子。
李仲园此时将李大莲拉到一边,斥责道:“婚姻大事儿姑娘家怎么能插嘴呢?回你屋呆着去。”
李陈氏一个劲儿给李大莲使眼色,李大莲只好出了堂屋。
李二莲和李宗延跟在李大莲屁股后面回了中院,两人都看得出来,李大莲现在心情很不好,于是很识时务地都没有随便发言。直到李大莲自己说了话:
“老三,下午你去东山村打听打听,看看那魏秉武今日为什么没跟魏婶子一起来。”
李宗延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种事儿他贼愿意干。
李二莲问:“大姐,你不喜欢那个魏家哥哥吧?”
这是句废话,俩人都好多年没见了,又何谈喜欢不喜欢呢?
可是李二莲就是想问上一句,大哥李宗继的婚事就没能如他自己所愿,虽然现在他与牛晓燕的感情正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但终究是错过了一份真挚的
感情。李二莲希望能在自己家里看到一对互相有情的人成为眷属,这样她会觉得这个家能更加充满关爱。
李大莲想都没想便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反正到最后两人都是要成亲过日子的,“喜欢”这种感情对李大莲来说不仅可有可无,更没什么重要。
“去去去,都出去玩去,别在这儿烦我了。”
李大莲开始撵人了,李宗延和李二莲只好出去。
“没想到二姐平日一副强势爱计较的样子,在自己的婚事上却这么看得开,比咱大哥还强呢。”李二莲跟李宗延说。
李宗延却说:“这哪叫看得开,分明是糊涂。”
李二莲却觉得论糊涂,家里没人比得上他,他竟还有脸说别人糊涂,真是佩服他的自信。
“可不就是糊涂嘛,”见李二莲又冲他翻白眼,李宗延便道:“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上心争取,把自己的后半辈子这么草率地就交付了,不是糊涂是什么?而且我看啊,咱二姐还没明白嫁人之后的生活是什么
样的呢,才会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明白啊?”李二莲就觉得他在故作老成,喜欢装成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的样子。再说了,他一个男孩